他目无焦距的盯着头顶的帐篷,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但成为如今这般,他却怨不得任何人,一切都只是他的自作自受罢了。
窗外的雨还是没有停歇的迹象,这一晚,楚熠听着外面的雨声,想了很多。
身上的痛让他无法安睡,但听着那人清浅的呼吸声,他又觉得,心里是那般踏实。
第二天一早,楚熠睁开眼时,只觉得一片阴影盖在头顶,他抬头去看,就见司马灼清正抿着唇,神色冷冽的看着他。
“瓷片都捡干净了?”
“是!”楚熠低声应道。
昨晚他也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只是一晚上都坐在这儿,身上的伤也没处理,此时全身都疼得厉害,身上也不得劲,头疼的厉害。
“既然收拾完了,就过来替本将军更衣。”司马灼清扫了眼地面,并未看到有没捡干净的碎瓷片,便没继续为难他。
楚熠急忙再次应了声,他用手撑着地面准备站起来,只是手指刚触碰到地面,一阵剧痛便传了过来。
额头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楚熠咬着牙将就要呼出口的痛呼声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当好不容易站起身后,楚熠从一旁拿过司马灼清的盔甲,小心的套在她的身上。
虽然他动作已经很小心,也特意避开手指上的伤口,但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手指,血液顺着伤口流出,一道污血便染在了司马灼清的盔甲上。
“对不起,我这就擦干净。”看司马灼清神色泛冷,楚熠急忙用自己的衣袖将盔甲上的血擦干净。
司马灼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她看到楚熠脸色煞白,额头上也布满一层一层的冷汗。
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晚淋过雨的那件衣袍,此时皱皱巴巴的。
司马灼清记得昨晚他让乔宇齐帮他上药时是将衣袍脱了的,后来也是赤着身跪在地上捡瓷片的。
但今早起来,这衣袍却穿在他的身上,虽然现在看上去已经干了,但若是昨晚他就穿上,那时衣袍应该还是湿的。
楚熠以前是多讲究的一个人啊!别说湿了的衣袍,就算衣袍有一点儿不干净,他也绝不会穿,没想到,如今倒是什么都能忍受得了了。
她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笑,突然用力握住他的下颚。
楚熠不得不抬头,她看着司马灼清晦暗难辨的神色,连呼吸都是紧的。
司马灼清并未说话,楚熠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直到司马灼清嗓中划过一声冷哼,她用力甩开他的下颚,看到楚熠身子如纸片一般被她甩到地上,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只是眼中一片冰冷:“真狼狈啊!”
她咬字清晰,不急不慢的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