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蕲之所以接受闫冬语如此地邀请,一是他觉得江湖中人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普通人,这是铁律。
二来,他并不知道闫冬语的路子,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所谓地“凑巧”遇上,还是那位靖王派来故意埋伏的。若是后者,那也绝不能在帐篷里动手,同样因为这是铁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很喜欢草原上的这一家人。
所以,他选择接受邀约,哪怕是赌一把,赌两件事:第一件,闫冬语跟看起来一样不会武,如果会那便赌第二件事——他不是靖王的人。
但当两个身高体格差不多的少年出了帐篷的瞬间,嬴蕲就知道自己赌的第一件事输了。
“你不是叶缘一,”闫冬语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嬴蕲的谎言,“你是嬴蕲,王朝血脉,铜骨境武者。”
嬴蕲有些心虚,他尽量不动声色地吞了吞口水,不甘示弱地说道:“你也不是单纯的读书人,什么境界?”
“跟你一样。”闫冬语说着,释放了周身气机,确实是铜骨。
那么,就要赌第二件事——
嬴蕲提高了些许警惕,手也习惯性的伸向腰间。
但闫冬语却打消了他的些许顾虑:“我不是王朝的人,你大可不必如此。”
可嬴蕲向来是多疑的,这种说辞当然不会全信。他冷着脸问:“哦?怎么证明呢?还是说你当我真的会相信我们只是巧遇?”
闫冬语面对质问却是笑了笑,没有半分发怒,他回答道:“确实不能算是偶遇,你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
“哦?”嬴蕲很感兴趣对方对自己了解多少。
闫冬语也并没有等嬴蕲发问,便和盘托出:“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特意关注你,其实我更关注的是真的‘叶缘一’。”
“可自从他把你带到J市,带到刘元和面前之后,整个江湖的事态都有了些变化。”
“而你,是大家不得不关注的焦点。”
嬴蕲挑了挑眉:“还有呢?”
闫冬语简明扼要地回答道:“王朝对你出手,农家耕派对你的态度,包括里面那几位的来历,我都清楚。”
“至于我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不必知道。”
闫冬语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但封人后路却是真的毫不留手。嬴蕲不住在心中叫骂着:“伪君子!”
但比起闫冬语怎么知道这些的,更重要的是他的立场。
“所以呢?你等在这对我们出手,然后向王朝邀功,巩固琅琊学宫的地位?”嬴蕲揣测道。
“不需要,”闫冬语笑着摇摇头,“琅琊学宫自古以来就不怕乱世党争,从来没有任何势力的强硬手段能让天下文人折腰,学宫也不需要依仗任何党派——”
“学宫本就是文人心之所向。”
他言语间透着自豪,身为琅琊学宫门人的自豪。
他也异常的聪明,更加难得的坦诚,他知道嬴蕲的顾虑,所以继续解释道:“我来这等你们不假,但并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我自己。”
“我靠,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吓人?”嬴蕲心中腹诽,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他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并没有真的吐槽出来,在这样一个如玉君子面前,他认为自己这种想法确实很脏!
好在闫冬语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继续说道:“我很想弄清一件事情,而你,是解开这件事情答案的钥匙。”
“什么事情?”嬴蕲终于放了心,于是也有些好奇。
闫冬语沉声道:“十八年前,陈塘之战,华夏军神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想了想,觉得这样说并不妥当,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是为什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