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熙眨了眨因为通宵而熬红的双眼，叹了口气：“仕晋啊......我们认识多久了？”

“二十一年。”何仕晋不假思索。

嬴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与翌传认识得倒是更早些，曾经的他也不似如今那般。”

“不过‘那件事’之后，他就变得桀骜，甚至现在连我的话他也未必听得进去。”

“人是会变，但我不信一个人能变成另一个人......”

说着，嬴熙灭了指尖的烟，何仕晋双眼里也突然亮了起来。

“我已经把老四叫回来了......”嬴熙的语气中有些不忍，但转而便又恢复了那般斩钉截铁：“让你的人盯住他，在明宇回来之前，就让他在那呆着吧。”

“是！”何仕晋抱了抱拳。

不过他又接着说道：“还有件事，关于......关于‘锦江王’的。”

听到“锦江王”三个字，嬴熙提起了兴趣：“他怎么了？”

“今天上午，J市那个金家的少爷给他办了个践行仪式，场面还挺大的......”

何仕晋一五一十地把探子回报的内容说给嬴熙听了，其中当然也包括金大少爷那场别开生面的“欢送仪式”以及那条横幅。

不得不承认，嬴熙在听完了这个结果之后也有些感觉尴尬，但更多的是他想笑——他已经能想象到嬴蕲那张欠打的脸上展现出的表情有多无奈了。

这甚至让他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很快的，他又变回了一副正经的表情，继续问道：“去查查他要去哪，至于他要做什么都不要阻止。”

何仕晋点了点头，却听嬴熙补充道：“等摸清了那小子去哪之后，让冷龙过去一趟，如果有些麻烦事就替他扫一扫。”

“当然了，不用露面。”

最后，嬴熙又强调了一遍。

何仕晋又抱了抱拳：“是！”

“对了，”嬴熙又想起来了些什么，“找些疗伤的药给莫家送去，跟他们说，金家用得上就当做莫家送给金家的，用不上就算我送给莫家的。”

何仕晋倒是听明白了，嬴熙这是在给嬴蕲铺路。不过他却不知道，嬴熙为什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之前要废了嬴蕲的是他，现在却要如此帮嬴蕲。

不过何仕晋想归想，但却从未有过怀疑什么，这一点上他跟冷龙一样，对嬴熙是无条件的忠诚和信任。

“是！”何仕晋最后抱了抱拳。

嬴熙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地，他又想起了嬴蕲那副活不起的熊样儿，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仕晋啊，那小子现在还担不起‘锦江王’三个字。”

“等他真的做到了，再改口吧。”

何仕晋挠了挠头，心里想着嬴熙平时绝对不会纠结一个“称呼”的事。即便是对如今王朝那些称王却没什么作为的庸才，嬴熙也没有这般严厉。

“去吧。”嬴熙摆了摆手，又点了一支烟。

何仕晋点了点头，转而就消失在阴影之中。

嬴熙慵懒地往后一仰，用力地抽了一口烟，喃喃道：“别让我等太久啊......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