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唐红晨的命算是保住了。
不过,他那一身来之不易的微末修为,却是散尽了。
嬴蕲还纳了气机,那带着橙色面具的除秽小人儿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再看唐红晨,已然是面无血色地瘫坐在地上。虽是性命无忧,却也是满脸的落寞之情。
“老唐,”嬴蕲率先开口,“命保住了,不过,你近日修行的法子不对,才弄出这么个丹田炸弹,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再看这唐红晨,此时他的脸上非但落寞,更有一股悔恨与哀愁。快四十岁的他,尽管素来纨绔,更是不曾被人欺负成这般地步。
如今,他不仅失了修为,更是失去了争夺唐门第一把交椅的可能。
更可笑且可悲的,那个被唐红晨视为唯一可能性的那个圆觉传授给他的,能够短时内便提升修为的佛门秘法,竟是这样一个随时能要了他的命的定时炸弹!
如今,唐红晨已经算是满盘皆输,两只不算昏花的眼中也不自觉地流下两行清泪。
嬴蕲倒也没有催促,只是挪到了唐红晨身侧,一屁股坐在了唐红晨身边,等着他开口。
却也没有等上多久,唐红晨便也用着嘶哑的嗓音张口说话了——
“呃……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
唐红晨叹了一声,接着,便也将他与圆觉的事很嬴蕲说了起来。
圆觉压在唐红晨身上的宝本就不多,唐红晨所知所晓的事情也就没有多少,不一会便将这其中的事情说明白了。
嬴蕲虽然对这种老俗套的故事提不起兴趣,但他对这个叫做圆觉的老和尚很是介意——
“这老和尚的手段……”
嬴蕲心中提起了些许疑问:
同样用着佛门神通,同样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同样地处南疆……
虽说,这世上和尚不少,但是,此时此地,对于嬴蕲来说,却又不得不警惕一个问题——
这个圆觉,或许跟自己那个还没谋面的同宗兄弟嬴毓有什么关系。
“嬴先生……”
唐红晨最后看了一眼那放着丹方的柜子,但双瞳已失了聚焦。
这一眼,他却也狠下了心,决定了一件事。
他唤了嬴蕲一声“先生”,倒也真心实意。嬴蕲虽是个少年,武道之上却已经这般修为,更是为他保了一命。
嬴蕲听闻唐红晨开口,又见唐红晨已是这般模样,怕他已经失去了生的信念,便也没再贩剑,而是一脸认真地应了声:“嗯。”
唐红晨也没矫情,便也直抒胸臆:“我这几十年也当真虚度,信了不该信的人,也做了不该做的事……如今,剩下这些却也无用。
“先生把他们拿走吧……只是希望,先生日后若是与唐门有所过节,还望念在我……不,念在这些东西的份上,不要为难唐门……”
说到这,唐红晨已经动了死的念头,却又想起自己的母亲,不禁又是让泪水狂涌而出——
“呜……我筹谋算计,只想爬上那个位置,替我娘挽唐门之将倾!只是可怜我那母亲的志向,从此以后没人能帮她完成了!”
嬴蕲看着唐红晨情真意切,又听到这家伙口中说出这样的话,不禁恻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