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海城电视台顶楼办公室内。
袁宝龙刚从警察局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这会儿厚着老脸杵在台长贾晓平跟前。
贾晓平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框老花眼镜,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老伙计。
气氛僵持,谁都没有率先开口打破僵局的意思。
最后还是袁宝龙沉不住气,“我搞不懂逻辑,罗姝跟沈寻欢是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
就是这个问题,纵是阅人无数的袁宝龙也百思不得其解,两人虽然都是女主持,但分别在不同的部门,平时工作中也没有任何交集,按理说哪怕是互相看不顺眼,也实在不至于闹得这么难看。
更何况在他眼里,侄女一直乖巧温和,很少会跟人起冲突,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闻言,贾晓平抬手点了点实木办公桌,示意袁宝龙喝点茶冷静冷静。
袁宝龙烦躁的端茶一抿,心底的无名火依然熊熊燃烧着。
贾晓平语气从容而恳切,“老袁,事已至此,不如算了。”
袁宝龙猛地一拍桌子,“老贾,罗姝那孩子从刚进来开始,吃了多少苦咱俩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就算她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好歹也是干了七八年的老员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面对即将暴走的老伙计,贾晓平垂眸点了根檀香。
随着古木香气缥缈散开,他坦率说:“法不容情。”
言外之意是袁罗姝确实触犯了法律,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现在并不是谈论旧情的时候。
听到这冰冷的四个字,袁宝龙从愤怒转为悲怆。
“道理我都懂,可我不懂,这孩子从小品学兼优,怎么会变成这样?”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我也不懂,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袁宝龙顿时胸闷气短,懒得再多说什么。
临走时忽然转身折返,双手扣着桌面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老家伙。
“你说实话,那个大有来头的新股东是不是罩着沈寻欢?”
让问的很直白。
“是。”
贾晓平回答的也很直白。
随后又补充道:“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沈寻欢顶多算是脾气不大好,袁罗姝是真犯法,这几年的行业环境你是知道的,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法制咖还少吗?实话告诉你,广电总局给我打过电话了,袁罗姝所有的作品全部下架,百度都搜不到这号人……玉皇大帝的侄女都不管用哦。”
袁宝龙的心彻底坠入冰窟,眼神闪过难掩的无奈,微微垂着脑袋,只留下一个哀伤的背影。
……
沈寻欢临近下班时接到陆承宴的电话,说公司有事,晚上不能来陪她吃饭。
挂断电话,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根本没有要跟他一起吃饭啊!
狗男人真是老糊涂了。
无所屌谓,反正他拼死拼活赚的钱都进了她的腰包,忙点好啊,最好忙的不回家。
不回家?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