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行清泪便从蒋欣兰的脸上划过。
“那个太守真的很恶心,可他却惧内,他那个媳妇怎么能让我进了她的后院,而且她还有几个儿子跟他们恶心的爹一样,眼神就那么毫不掩饰的在我身上的打量着,我都想好了,但凡他把我留下,我就自行了断。”
“太守的大儿媳问了我的生辰八字,说我与康郡王府的小儿子八字很合,太守便带着我爹高高兴兴的去郡王府了,八字合不合我不知道,康郡王府找人冲喜是真的,我原本想嫁个郡王府的病秧子总比太守那个老头强,谁知......”
蒋欣兰缓了一口气:“谁知,那小公子已经不行了,我过去就是去陪葬的,表妹为了救我,女扮男装进了康郡王府,救了小公子一命,但也只能保他一时,要不了多久我还是要陪葬,不过从早上从傍晚短短几个时辰,我就已经死了两回了。”
“所以,你们就逃跑了?”苏祁问。
“若只是我一人我还没有勇气跑,蔷薇是我娘的亲侄女,舅舅舅母去世后,便被外祖家接走,她外祖父很疼她,让蔷薇的舅舅一家很不满,她外祖父一死,蔷薇便被赶了出来,我娘便把接了过来,我爹见蔷薇生的漂亮,生了歹念,在蔷薇的饭菜中下药,想把她送给太守。”
“蔷薇会医术的事只有我和我娘知道,我娘也因此对我爹彻底寒了心,是啊,亲生骨肉都能说送就送,更何况蔷薇这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的内侄女呢?我舅舅这这么一个血脉,我娘实在不忍,趁我爹外出,几乎花了所有积蓄,瞒着他把我和表妹独立成女户。”
“许州是不能待了,加上康郡王府的小公子又发作了一次我们只好逃亡,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遇到了二公子,来到了京城。”
蒋欣兰说的很平淡,可是早已是满脸泪水,苏祁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倒了一杯水,送到了她面前,想了想,还是掏出了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蒋欣兰却越哭越凶,这么久,她憋坏了,如今亲口说出来了,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
“我真的想不通,我是他亲生的女儿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一次又一次逼着我去死啊,我本不愿跟他去太守府的,他竟然拿我娘的性命相逼,那是他二十余年的发妻,我们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
“想出人头地,想光宗耀祖,就努力去拼,自己没本事就干起卖儿卖女的勾当,这样的人怎么配当父亲?怎么配做人?”
苏祁身体受不住便歪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满眼心疼的看着蒋欣兰,原以为高门显贵的门户才肮脏,实际上哪里都一样,为了利益可以不惜出卖一切。
就像他们庆国公府,若不是为了世子之位,自己也不会被人下了毒,受了这么多年的罪,还被迫跟自己的亲弟弟分开这么多年。
蒋欣兰哭的实在太凶了,远远站着的叶蔷薇也不禁流下了眼泪,苏祁的帕子都湿了,蒋欣兰的眼泪也擦不住,便一把将蒋欣兰拽到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小时候,苏毅每次哭,他都这样哄的,叶蔷薇觉得此举不宜,想要上前,却被苏毅拉住。
“就我哥的身体,他能对你姐做什么,他只是因为你们的遭遇难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