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戏说来就来的吗?
沈庭珏含泪而跪:“刺杀一事还望皇上作罢,我也不想追究下去,总归是我不好,都怪我。”
他讲得这般委曲求全,三言两句,立马就将风向带偏,把一桩刺杀案变成了挑衅皇权的谋逆案。
萧寒烨瞧着自家暗卫眼含热泪一通输出,打心里肃然起敬。
很好。
有舌战群儒的本事。
若非环境不允许,孤真想为你鼓个响亮的掌声。
“说话便说话,跪着作甚?”承桓帝最吃沈庭珏那套可怜卖惨,虽然心里清楚有八成得是装的,但那副模样看着就是让人怜惜,赶忙示意内侍去将他扶起来,视线扫视过底下一脸复杂的众大臣,沉声道:
“如此说来,这桩刺杀案,实则是冲朕来的?今日敢杀朕最宠爱的外甥,明日就敢杀朕,诸卿觉得呢?”
百官当即跪了一地,很是惶恐。
纪章朝一文官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出列而跪:“启奏皇上,老臣以为此案尚未查清,不可轻下定论,况且于街上公然下手,这般潦草行事,倒更像是私人仇怨。”
丞相吹了吹胡子,刚要张口回怼,却听见自家儿子咳嗽两声。
丞相居然瞬间就读懂他的意思——让我来。
沈庭珏微微侧眸,看着跪在殿中的官员:“大人此言也有理,我就一性情中人,素来都是有话直言,又心怀百姓,碍了谁的眼惹上仇怨倒也不作为奇。”
沈庭珏摸摸下巴:“我想想啊……嗯……兴许是我为学子修建书院一事,惹了许多人不快吧?”
话落,沈庭珏将视线投向了谢阁老。
其他人见状,也随之看去。
一时间,谢阁老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存在。
谢阁老脸色微沉,浑浊的眼珠直盯沈庭珏:“小侯爷所言,莫非是在怀疑老夫买凶杀人?”
沈庭珏声音温和:“清者自清,阁老不必急着动怒,就算是你干的,我也不会怪罪,有什么话咱们说开就好,闹起来也是给皇上徒增烦恼,没必要。”
谢阁老抬首,稳声答道:“老夫廉洁奉公,从不屑干买凶杀人的勾当,怕只怕有心人想要借着书院一事挑拨是非,小侯爷聪慧,想必定能明辨。”
沈庭珏托腮:“哦。”
这时,位于武官一侧的纪章忽而开口:“听说昨晚多亏小侯爷英勇善战,父子二人才得以安然无恙,小侯爷能有如此厉害的身手,以前的身份……应当非比寻常吧?”
沈庭珏下意识瞄了眼萧寒烨,毫无意外地跟他对上视线。
“咳咳……”沈庭珏裹紧身上的狐裘,虚弱咳嗽。
不,他很柔弱,很没有战斗力。
他就是一朵需要被人保护的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