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庭珏可是百姓眼里痛失所爱的苦命人,萧崇睿敢肯定自己要是轻轻动他一下,他能立刻躺地上装死闹事。
萧崇睿不欲与他多待,深吸几口气,阴沉地丢下句“走着瞧”,甩袖走了,将火气都撒在了府里的下人身上。
六部这几日一直处于风声鹤唳中,以往去过纪府或者是受纪章举荐过的官员人人自危,大多都呈折子剖白忠心,办事也比以往收敛许多,不敢招摇,唯恐受到牵连。
谢阁老趁着这势挖空心思地拉帮结派,又写了封家书,谎称病重,将谢少裴骗回了家中。
谢阁老道:“你是谢家子,注定无法庸碌一生,是时候该将玩心收一收了,过两日,祖父会将你安排进朝中担任要职。”
谢少裴手中折扇开开合合,吊儿郎当地说:“我志在闲云野鹤,文不成武不就,就算给我谋个一官半职,我也干不来。”
谢阁老沉下目光:“且不说别的,若是来日老夫不在了,寒门成势,新贵崛起,谢氏必然被挤出世家上流,你也是算是嫡系子弟,就该争口气,努力爬到老夫这位置上来。”
“那您老得失望了,我这样活着,自觉舒服,祖父又何苦强求?”谢少裴折扇敲在掌心:“况且祖父乃是阁老,更该奉公守法,为国选拔英才,利用职权塞我这么一个酒囊饭袋进朝堂,不好吧?”
“昏聩!”谢阁老拍桌道:“权利相争旨在不择手段,你没进朝堂,不清楚里边的门道,以后跟在祖父身边学,自能教你明白,今日你风尘仆仆而来,早些休息,老夫会派人盯着你,别想着跑。”
谢少裴看他离去,笑意渐渐淡下去,浪荡佻达也收了干净,垂下目光,看着有些沉郁,静默片刻,折扇猛地拍在案上,走出门,果然见满院子侍卫抚刀而立,戒备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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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素来刻板,发冠每日都戴得端正,头发胡须皆梳得一丝不苟,站立时永远如山岭青松,办差大院的大臣三伏天稍微敞开点领口,亦或是翘着个二郎腿,被他见了,都要说上几句“有辱斯文”,烦人得很。
萧寒烨刚练了会武,热得敞开领口坐在栏杆上,看着宫中传递来的情报。
丞相为查案子彻夜未眠,眼底格外乌黑,一回府就见沈庭珏从姑苏带来的那位“堂弟”正衣衫不整地出来抛头露面,脸色登时一黑。
沈庭珏眼睛正往那健硕的胸膛上瞅,伸手要去摸,余光瞥见了丞相,迅速收回手,踢了萧寒烨一脚,板着脸训斥:“衣服拉好,简直不成体统。”
丞相到嘴的“有辱斯文”默默咽了回去。
嗯,还是自家乖儿子最晓礼。
萧寒烨不太情愿地合上衣领。
事儿精。
露个胸膛怎么了?若非顶着别人的身份,本太子一定当场赤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