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庭珏那副良善可欺的面孔下狡猾得很,可如今难得窥见一丝希望,她断然不会轻易错过。
萧崇睿这两日睡得不好,忙着暗中调集兵力谋划篡位大业,可心里总是有些焦躁不安,细细想来,事情已经安排得并无任何异常,去调集兵马的回信也都一切正常。
但萧崇睿并不知道,去洛阳调兵的心腹,早在半路上就被东宫暗卫劫走,而他收到的所谓回信,不过是在威逼之下所造的伪书。
萧崇睿好不容易来了困意,刚要趴桌上休息会,侍卫司却突然闯进府,分为两队左右站好,露出后面的沈庭珏。
萧崇睿看着这来者不善的阵仗,没由来感到心慌,但他面上不显,皱眉道:“擅闯王府,你意欲何为?”
“本侯的心爱之物丢了。”沈庭珏眉眼深邃拧着戾气,背后凛然逆着天光,左手按在剑柄上,一副要来抄家灭门的架势。
有句话怎么来着,狭路相逢勇者胜。
于是沈庭珏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正在“桀桀桀”杀人、每回出场都要闹得天下大乱的黑衣大魔头,努力模仿,短促地笑了几声。
萧崇睿听得头皮发麻,心道你有病吧:“丢了什么心爱之物,竟要跑到本王这儿来?”
沈庭珏无辜得十分虚假:“这话可就不对了,本侯满大街都派人找着,又非只针对你一个,你在这跟本侯拿乔甩脸色,什么意思?”
萧崇睿当即就气得肺疼。
死小子,就你会说话是吧!
萧崇睿不欲与他掰扯,深呼吸了下,压着脾气:“丢了什么?”
沈庭珏说:“狼。”
“……。”萧崇睿以为听岔了,跟着重复遍:“狼?”
沈庭珏从鼻子里挤出一个狂妄高傲的“嗯”,顿了下,又说:“那不仅是本侯的爱宠,也是太子殿下留着的东西,命可金贵着呢,谁若敢动它们,谁就是其罪当诛!”
萧崇睿气笑了:“它们成天待在相府,本王如何能抓到?”
那两只畜生,炖来吃都嫌恶心。
沈庭珏很直白:“兴许你暗里藏了什么不得了的势力。”
萧崇睿脸色一僵,眼神阴鸷:“你什么意思?”
“我是你大爷!”沈庭珏向前跨出一步,露出同样的阴狠之色:“先礼后兵,既然你这么不讲理,就别怪本侯不客气了,给我搜!”
萧崇睿完全没看出他“礼”在哪里,见侍卫司众人涌向后院各处,当即一声令下,康王府的侍卫们迅速持刀拦路。
两方人马顿时形成了对峙,肃杀的气氛压得一众下人屏息凝神。
沈庭珏沉默少顷,抚着手背,笑了:“好好好,你要这么玩是吧?”
萧崇睿死死瞪着他:“要搜查王府可以,但本王只听圣旨。”
“哦,早说嘛。”沈庭珏掏出块金牌令箭,上刻“如朕亲临”四字:“这是皇上给的,无论何事,本侯皆可任由处置,行先斩后奏之权,今日你若拒搜,便是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