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妙龄少女只觉,这声音如春风拂面说不出的舒服。
于是她收手朝说话的年轻人看去,那人模样普通,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但他的眼眸平静而温柔,就如孩童时,师父带她看过那片澄静的天鹅湖水。
想起她的师父,她便有些黯然,但秉承礼貌的原则,她还是轻声说道:“这里毒瘴蛇蝎甚多,你们还是早些离开罢。”
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李一墨已经一步踏出来到她身旁,她的身形娇小纤弱,武道修为竟极为不俗。
“刚才看你施展的功法,我猜,这边应该是你师门所在吧,没有得到允许就私闯他人山门,实在过意不去,不知有什么我能弥补的吗?”李一墨歉意说道。
那妙龄少女沉默了许久,又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小声说道:“你们应该来自中原那边大门派吧,听师父说,中原的大门派都有珍贵的灵丹妙药,可以救救我师傅吗?”
“贵师傅这是?”李一墨好奇问道。
妙龄少女的心情有些低落,李一墨能看到她的眼眶微红,唐十六再也没有嬉皮笑脸,脸色有些凝重。
“师父寿元将尽,阿离从小被师父带大,不能失去他,可以救救他吗?”
李一墨心里叹了口气,末法世界修行本不易,没有精纯天地灵气的这方世界,武道者的归宿依然只是尘归尘,除非能踏入那圆满之境,但这方世界阴阳有缺,本就不可能。
“能否带我们前往一看究竟,我这边倒是有种丹药,只是不知能否有效。”
“真的吗?快跟我来。”阿离喜笑颜开,展开身法一跃已在百米开外,看的出她心情有些急迫,李一墨赶紧尾随跟上。
这座火山口有千米之高,山的另一边依然还是茫茫森林,阿离带领三人拐了几个弯之后,便看到了一个小湖泊,湖泊旁是座极其简单的木屋,木屋应该经常修葺,所以看着依然崭新如故。
李一墨环视湖泊四周,这里设置了简单的禁制,那些毒虫猛兽不能靠近这里半步,他越发对阿离的师父感兴趣起来。
“师父,我回来了。”阿离振奋精神高喊一声。
“来来来,让为师看看小阿离认识了什么新朋友。”木屋里头传来苍老无力的声音。
阿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李一墨一眼便看到屋内床榻上,盘腿坐着一老者。
老者形容枯槁瘦骨如柴,但他的眼睛格外明亮。
此刻他紧盯着两人勉力笑道:“寒屋破舍,如有招待不周,两位小友莫要见怪。”
“见过前辈。”李一墨躬身一礼道。
“见过老前辈。”唐十六也跟着行了一礼。
“两位小友来自中原哪门哪派呢?”老者看了阿离一眼,后者赶紧搬来了两条小木凳。
“古一门李一墨,前辈听过吗?”
老者仔细思索了一会后,眼睛微亮,他指着李一墨笑道:“原来是唐大脚这个臭不要脸的徒弟。”
“那是晚辈大师兄。”李一墨尴尬道。
“如此说来,他现在去了何方,我已有五十余载未见过他了,当年我们同行游历好不快哉。”老者回想往事,脸上的笑意已经越来越多。
“师兄他去了别处,一时半会回不来。”
李一墨想了想还是没打算说实话,毕竟两人现实际遇的差异,恐让他心情更加低落,他拿出准备好的灵血丹递了过去。
“这是师父炼制的凝血丹,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前辈不如试试?”李一墨轻声说道。
老者接过丹丸,仔细端详了许久叹道:“修道难,难的不是向道之心,而是修道环境,末法世界当下,以武道苟活终究只是白驹过隙不值一提,如何才能超脱这束缚呢?需有大机缘大毅力,如小友你们,这颗灵血丹乃不凡之物,但用于我之将死之身有些浪费,还是给予需要之人吧。”
阿离在一旁看的有些着急,她刚要开口老者已经对她吩咐道:“去打些野味过来,这是待客之道。”
阿离不肯离去,老者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前者只能一步三回头朝外走去。
李一墨心里又叹了口气,寿元将近乃天命,非人力可为之,他已经猜到老者的意图。
看到阿离已经离开,老者将灵血丹递给李一墨,后者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老者沉默了很久开口说道:“阿离自小便是孤儿,我之遗憾便是在我离去之后,她该如何自处,好在你们来了,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苗族已然没落,你看我这山门孤零,两人何其凄凉,好在阿离已继我衣钵,我门承自上古祝融一脉,七极之前练体无甚影响,奈何跨过七极之境后,需辅以灵气淬体方可再有寸进,这在末法世界已再无可能,老朽不知引她进门是对是错,只是师门衣钵无人继承,老朽也愧对祖师。”
李一墨轻声安慰道:“福兮祸兮皆该面对之,福祸相依总不会有绝人之路。”
老者点点头笑道:“如今小友到来,我便再无遗憾,以我和大脚道友的交情,这个忙你不接也得接下了不是?”
“是这个理。”李一墨点点头。
“如此说定了?”老者再度确认道。
李一墨重重再点头。
“劳烦叫阿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