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场大雨终于停止了,京城的人开心的笑了起来。
李一墨笑不起来,坐在他身旁的老道士没有客人的自觉,也没有身为道士的自矜。
看着他对着餐桌上的美食风卷残云,李一墨的笑只能是苦笑。
玄玄子对唐十六投来的愤怒眼神,视而不见,一边举着筷子夹肉,一边还饶有兴趣的对李一墨说道:“京城果然大不同,就说这红烧辣子鸡,老道我活了一把年纪就没吃过,惜哉,惜哉呀。”
“道长…”
“还别说,这辣子鸡色香俱全,腻而不滑,酥脆合适,真乃极品也。”
“道长…”
“要我说这……”
唐十六拍桌而起。
玄玄子指着唐十六理直气壮怒道:“我是老人家,打呀,来打呀。”
李一墨叹了口气,慕容紫烟两姐妹对视一眼莞尔一笑,阿离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伤愈的唐二笑眯眯的看着这有趣的一幕。
唐十六惨败退场,老道人这招可谓棋高一着,就连身为主心骨的李一墨,也没有一丝办法。
玄玄子眼珠一转不好意思道:“不妥,哪有客人反客为主的道理,其实嘛也容易,李道友只需为老道解惑便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一墨知道老道肯定看出了点什么,因此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可问题在于,这是能说的事吗?
“道长,您看我不过二十出头,小子哪来的底气为您解惑呢?”李一墨摇摇头。
“年龄有先后道无先后,我虽为道长但道,还是道友的长,哈哈哈…”玄玄子说着说着竟被自己逗笑了。
场中所有人有些欲哭无泪,这位老道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李一墨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无奈道:“我只是仗着功法特殊,同为道门又分什么先后呢?”
玄玄子也不说话只是伸出了手,一枚豆大的金色玄光在他手心浮现,突然对着前方一指,一道笔直的剑气射了出去。
李一墨沉默下来。
“当年我们丹霞也是以剑入道,但你也知末法来临灵气凋落,虽功法完整皮已不存一,刚才那道剑气是我聚集了多年灵气方能刺出。”玄玄子叹了口气。
随即他接着道:“现龙国之内门派唯有我丹霞还保留完整剑道功法,所以你也不要瞒我,究竟怎么做到的。”
李一墨想了想轻声说道:“武道练一口真气,我的功法特殊,当真气练至最精纯之时可化外物,可收放自如。”
玄玄子指着李一墨的鼻子气笑道:“好一个功法特殊,好一个真气精纯,你当我是其他门派那些庸俗之辈吗?他们看不出来我丹霞是什么,乃当年的剑道魁首。”
被指着鼻子的李一墨也不生气也没作声,玄玄子无力垂下手叹息道:“但终究还是没落了。”
不得不说老道长的一番话,让人越听越不忍,这就是修道的艰辛和残忍。
但场中依然寂静无声,没人对老道的痛苦发出一丝同情的安慰。
老道犹不死心问道:“何以教我?”
李一墨摇摇头歉意说道:“无以为教。”
“当真?”玄玄子再问。
“当真。”李一墨再答。
“好!”玄玄子大喝一声,场中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从今天开始,我玄玄子便是你的影子,你在哪我就在哪,你去哪我便去哪?”玄玄子看着李一墨认真说道。
李一墨以手捂脸不忍直视,慕容两姐妹有些哭笑不得,阿离已经被这个怪老道镇得蘑菇头又变形了,唐二乐呵呵的看好戏,而唐十六忽然想到什么,对着李一墨贼兮兮笑了起来。
李一墨看了他一眼,唐十六咳嗽一声脸色肃然。
“道长你这样未免有些过分。”李一墨皱眉说道。
“事关存亡,老道的过分不值一提。”
“仙门大会即将开始,道长还请回去准备吧。”
“修道无望,这样的仙门不要也罢。”
“……”
长夜慢慢清风拂杨柳。
李一墨盘腿坐于床上打坐,屋外玄玄子老道坐于门口打坐,两人隔着一道门槛互不打扰。
有老道粘着他,他想做的事情一件也做不了,刚收集的妖王之力无法喂给屿秋,想偷偷回去一趟找李师傅,老道又盯的很紧。
甚至慕容怜星想靠近他都有些尴尬,这让他心情很郁闷,郁闷了便想打人,他看了看门外的老道一眼。
“我已是个垂垂老头。”玄玄子突然悠悠说道。
李一墨叹了口气不想理他,他很无奈,毕竟和丹霞门并无交情,而且李师傅也从未交代过此事。
那个世界的存在,本就是不可为人知的秘密,一旦暴露,他将举世皆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