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姑姑道:“再说张寡妇的棉衣吧!二十年的棉衣本就是旧到发硬,就算是清洗,有时也会掉出一些棉絮。”
宋怀柔道:“就算是搓出一个洞,也是情理之中。”
绣姑姑道:“是啊!那个洞确实是柳七娘搓洗出来的,但是,柳七娘将晾干的棉衣用针线补了,没过多久,还送了一件崭新的厚棉衣给张寡妇。这事儿,也是眼尖的街坊邻居发现了张寡妇身上的新棉衣,明里暗里打听出真相,算是为柳七娘正名。”
宋怀柔道:“张寡妇这是成心找茬么?”
绣姑姑道:“嗯,那些街坊邻里看在眼里,出于善意,趁着张寡妇不在家的那会儿,特意找柳七娘说了这些事,顺便让她自个儿注意些,她的这位婆母可不是个和蔼的主儿啊!”
宋怀柔道:“柳七娘怎么回答呢?”
绣姑姑道:“其实,柳七娘从丈夫那里得知张寡妇的脾气,也体谅她寡居多年还独自养儿子的不容易,所以,尽可忍气吞声,让着这位婆母。”
宋怀柔道:“柳七娘真的是好儿媳啊!”
绣姑姑道:“就是啊!可是,有的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张寡妇偏要逢人就说儿媳的不是,街坊邻里只是笑笑不说话。至于张呆子,他不再是呆子,有时,也会指出张寡妇的不妥之处。这张寡妇一瞧这儿子一心向着儿媳,便黑着脸生闷气。”
宋怀柔道:“她生闷气就生闷气呗!那是她自个儿找的,怪谁呢!”
绣姑姑道:“过了半年,柳七娘有孕了,张呆子开心得逢人就说起这事。那些街坊叔伯瞧着张呆子长大成家,也为张家有后这事儿高兴啊!”
宋怀柔道:“张寡妇呢?”
绣姑姑道:“张寡妇得知自己将要抱孙子,她的脸色略缓和些,便叮嘱张呆子专心看仓库,多赚些钱,因为养孩子需要钱。至于家里的事务,有她在,用不着张呆子担心。”
宋怀柔道:“张寡妇转性了么?”
绣姑姑道:“张呆子听了这话,以为自家母亲想开了,也很高兴。适逢这时,东家看张呆子尽忠职守,打算让他随着车队外出一趟,工钱自然是翻倍。张呆子为了未出生的孩子,自然是同意东家的安排。回家后,张呆子将此事说与自家母亲与娘子。虽是心里不舍,但是,翻倍的工钱,正是张家所需。所以,柳七娘将包袱整理好,便与张寡妇瞧着张呆子随着车队离开了。”
宋怀柔道:“张家屋子里,只剩下张寡妇与柳七娘咯!”
绣姑姑道:“嗯。张寡妇说她帮着料理家务,其实,她只是每天上街买菜,其余的家务还是由柳七娘承担啊!”
宋怀柔道:“柳七娘有了身孕,还得干家务活啊!”
绣姑姑道:“嗯,张寡妇时不时还在一旁念叨,当年她如何含辛茹苦拉扯自己的儿子,她啊,只盼望着柳七娘给张家生个大胖小子。柳七娘只是低头做家务,也没那空闲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