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会客室,回荡着郑狗生的声音。
“我出生在凉山下边的一个小山村,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农民,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咱们凉山县城。
那时候,我的父母就告诫我,读书,是让我走出大山的唯一出路。
幸好我比较争气,加上遇上了一个好人,那就是我的老师,李雪。”
说到这里,郑狗生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追忆之色,俊朗的面孔上满是温柔。
良久,他才继续开口。
“她真的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心。
她本可以凭借自身的文凭,和家里的背景,到一个重点初中,甚至是高中,担任任课老师。
但是她却放弃了这个机会,只身来到我们这个小山村,一待就是十几年。
在她的帮助下,我也从初中顺利考上了大学,而且还是我梦寐以求的华国政法大学。
我明白,如果不是她每天帮我开小灶补习,只靠我自己,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考上大学。
要知道,在她来之前,我们村的学校,只有数学、语文、物理和政治这四门学科,化学课还是咱们的物理老师一边学一边教的我们。
没办法,他自己也只是初中毕业,高中的知识都是半知半解,加上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很多时候都是咱们互相讨论学习。
所以,不管我们再怎么努力读书,都很难摆脱自己的命运。贫瘠的教育环境,将我们牢牢绑在了大山里,形成一个死循环。
你无法想象,一本课文书,需要四五名,甚至要十几名学生共同使用,你无法理解,我们直到高中,都没有去触摸过电脑,只能在计算机课本上,去了解这个神奇的东西。
越是如此,我才越会感激那个女人,直到大学时,我从室友那边看到了一本武侠小说,我才明白,像杨过与小龙女一样,我的那份感激中,可能还夹杂着一丝懵懂的喜欢。
但我知道,凭我那时的能力,并不能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就像情感大师顾里说过的,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因此,毕业后,我拼了命的工作,日子也越来越好,仅仅三年的时间,我就成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在这期间我们也一直保持联系,虽然没有正式确定关系,但内心却都明白彼此的心意。
然而,就在我准备向她表明真心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说到这里,郑狗生的表情逐渐扭曲,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他颤抖着继续说道:
“那是她36岁生日,我们约定了在凉山县城见面,吃饭时我对她表白,明明都快奔四的人了,她却高兴得像个孩子。
我把她带回了家,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我说我想改个名字,郑狗生这个名字太土了,一点都不像是个大律师的名字,我要改成郑翔。
为此她还骂了我一顿,说名字是父母给的,不管喜欢与否,都不能擅自改名,就算改,那也要父母点头同意,后来她说她困了,想要睡觉。由于家里没有女生的洗漱用品,我便去楼下的超市帮她去买。
可我没想到,这竟会是最后的告别……”
说到这里,郑狗生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