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
看着老农们的动作,谢鸿泽心中感慨万千,然后转过身对着谢容清冷声道。
正好谢容清这个混不吝的小王八蛋不喜欢穿宽袖长袍,一直偏喜欢窄袖衣服,今日既然跟着过来了,用来割麦刚好合适!
“我?”
正欣赏着地里农人的动作的谢容清猛地听见谢鸿泽的话,一脸不敢相信,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地问道。
“就是你,你不是要帮我忙吗?现在就去地里,嗯……你就去那块没有人的地里,不要打扰人家老伯,今天你不把那一块子割完,今晚就不许用晚膳。”
谢鸿泽冷哼了一声,指着一块地对谢容清说完,又转向白清道:“白清,有没有多余的那个弯弯的带着棍的刀?有的话就给三公子一把,没有的话,就让他手去拔。”
白清点了点头,有些不敢看谢容清的脸,“王妃给庄子上送了许多,库房里还有。”
“不错,多拿两把,本官也上手试试。”谢鸿泽听见还有之后笑呵呵地道。
这样的麦子,他也想体会一下丰收的快乐!
对于谢鸿泽而言是快乐,但是对于谢容清而言可以说是晴天霹雳了。
他很想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大伯,毕竟他没做过这个,可谢鸿泽说自己也要做之后,谢容清就只能闭上嘴了。
苦哈哈地接过守庄子的护卫带过来的镰刀,苦大仇深地走向了谢鸿泽指的麦田。
学着老农的模样半弯着腰,甩动着镰刀割了起来,刚开始用着还有些不顺手,差点就割到了自己的腿,但是很快他就掌握了镰刀的用法,比起那些老农也差不了多少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后,他就不行了,哎哟,他这腰哟,感觉都快直不起来了。
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直了直腰,就看见那些农人好似不见疲惫的动作,身后割好的麦子捆扎地整整齐齐,转身看了看自己的,这儿一堆,那儿一堆,摆放的乱七八糟,还不会捆扎,简而言之,伤眼。
又看向谢鸿泽那边,谢鸿泽将自己的宽袖找了两个带子扎了起来,很认真地在割,后面的麦子在左迹的巧手下捆扎的又整齐又好看。
……
谢容清十分无语地收回了眼神,抽了抽嘴角,他大伯不让左迹给他帮忙,他自己倒是用得很顺手。
叹了口气又弯下腰开始动作,毕竟他大伯可说过了这一块地今天割不完,不准吃晚膳啊!
要问谢容清的感受,那就是十分后悔,去喝酒去听小曲儿,哪个不比在这割麦强啊!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谢容清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顺着脸颊滚落到地上,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谢鸿泽坐在阴凉地拿着帕子擦了擦汗,望着远处麦田中依旧弯着腰割谢容清,咧了咧嘴角,“这臭小子做农活做得很不错嘛,以后可以让他多过来几次。”
“……”我觉得少爷可能不喜欢……左迹心中暗叨叨。
不过左迹一点都不同情他家少爷,这纯粹就是他自找的,明明大老爷都没将他放在心上,结果他非要在人眼前蹦跶,硬要跟上去刷存在感,现在好了,拿着农具在地里晒太阳,活该!
在地里晒了那么久太阳,如今在这阴凉处,就尽管是站着,但是左迹还是舒适地喟叹,这太阳是真的毒啊!
又看向那边十分高兴,精力旺盛的老农们,露出了佩服的眼神。
他不明白在这样毒辣的太阳底下劳作,他们为何还能笑出来?
左迹虽然是小厮,但其实是侯府家生子,真正的苦日子是没过过的,自然理解不了这些老农的心思。
在他看来这是苦,可是在这些老农看来,这是活下去的希望,君不见一年忙碌到底,他们收获的麦子还不够交税的。
可如果往后有这样的收成,就算交税,剩下的粮食也足够他们不饿肚子了。
所以老农们是越割越开心,哪还感觉得到累呢?如果是这样的累,他们希望可以累一整年。
到晚上用晚膳的时候,谢容清自然是没能完成谢鸿泽交给他的任务的,不过谢鸿泽倒也没真的不让他吃饭。
毕竟谢容清是真的累着了,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子,他还下不了那个狠心,不过谢鸿泽内心很舒爽就是了,这小子这段时间的表现着实让他有些心梗,仗着武科考了头名,这小子最近实在是飘的厉害,自己想要教训也被夫人给拦着了,今日更是想要看自己的笑话。
结果被他弄到地里做了一下午农活,哎呀呀,这让有些憋屈的谢鸿泽好似炎炎夏日喝了一口冰水般舒爽,比起以往的棍棒伺候,今日这做法显然更加有效,没看到这臭小子都不挑食了嘛。
谢容清:……谢谢,他都快要饿死了,还挑什么食?
更何况他以前也没怎么挑食啊,那不是不好吃吗?
用完膳,谢鸿泽交代了白清一些事,然后一行人就离开了。
明日还要上早朝,他得好好想想这麦子的事,要给他外甥女谋些好处才行,还有司农尤固这人得联络联络感情……
回到侯府,谢容清连跟人打招呼的力气都没,一下马车就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等第二天一家人一起用早膳的时候,谢兰颖十分敏感地发现,“三哥,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怎么黑了这么多?”
“嘶——还真是。”
一家人盯着谢容清的脸十分惊奇,昨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叔侄俩竟然是一块儿回来的。
不过昨日谢鸿泽忙了一晚上,是歇在书房的,世子夫人也不知昨日两人去做了什么,至于一回来就早早休息的谢容清他们就更加没说上话了。
这一大早乍然一看,这怎么黑了不止一个度啊?
谢容清不想理他们,翻了一个白眼,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久,换谁不得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