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幻境是我给你编造的呀？”杜泽森轻而易举带过话题，“不过有些故事编不下去了，我就给你换了个场景。”

“可你最后对我的杀意是真的。”温妍看着杜泽森，“你把莫思浅的脸弄得和我一样，是为了让我有更好的代入感吗？”

杜泽森的语气有些遗憾，“我不是没杀成嘛。”

“你——到底在寻找什么？”

温妍不信杜泽森的任何说辞。

杜泽森嘴角的笑凝固，故意警告温妍，“妍妍，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得越详细越好的，你再问下去会害了你的。”

如果画上的人是真的，那么杜泽森梦中的人绝不是她。

可是为什么要说成是她呢？

莫非——是夺舍？

温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织梦灯……招魂铃……

“我们一直在一起不好吗？我等了你千年，你怎么能说忘就把我忘了？”

等了你千年……

温妍把杜泽森的话和自己之前的想法串联了一下，假意代入自己，“杜泽森，为什么千年前你死的时候有魂体，我却没有？”

这……

杜泽森沉默，良久才略带悲伤地回复，“因为你说要自由，不喜欢被人当成孤魂野鬼。”

“为什么你不和她……我是说和我一起投胎？”

这句话像踩着了杜泽森的痛处，“来世哪有那么容易再续前缘，不如就这么纠缠一世，千千万万年，也好过来世浑浑噩噩的一辈子。”

杜泽森的话在温妍听来实在幼稚，她没想到一只活了千年的鬼竟然会有如此封建自私的想法。

一辈子和一个人绑在一起都痛苦，更不要说千千万万年了。

这不是在自找苦吃？痴恋的人就是烦，没想到变成鬼的效果加倍。

杜泽森的语气严肃认真，所以这个莫思浅应该是确有其人。

唔……

一个想投胎，一个想在这个世界纠缠千千万万年。

招魂铃招的是莫思浅的魂魄吗？

杜泽森看温妍在思考事情，凑近温妍，“妍妍，你真的是我梦里的人。”

温妍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示意杜泽森打住。

“男女授受不亲，现在的我是温妍，不是你口中的梦中人，等我相信你口中的说辞，你才可以离我很近。”

“行吧。”

杜泽森默默后退。

温妍看了一眼后退的杜泽森，继续回到之前的思考。

如果要夺舍，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最后，她又应该怎么离开这个所谓的杜府？

上次她离开杜泽森给她编织的幻境是因为她坚信那是幻境，但是她不知道杜泽森最后为什么没有杀成功她。

杜泽森是一只擅长编造幻境的鬼。

那她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她其实是在一个梦中梦里面，比如她在杜府的时候，那其实也是在一个幻境空间。

“杜泽森……”

温妍感觉自己理清了一些思路。

“怎么了妍妍？想明白一些事情了？”

温妍点头，“你是在替莫思浅找替身吗？”

杜泽森笑，“什么替身啊？都是没有实质的灵体，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只给她找，不给我自己找吧？”

“我是说，你要给莫思浅不完整的灵魂找个契合且完整的灵魂，比如说——我。”

杜泽森眯眼，“妍妍这句话想表达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莫思浅确实存在吧？”

温妍虽然在问杜泽森，但是话里却没有疑问的语气。

“温妍……别给脸不要脸，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杜泽森装不下去了，也不像之前那样亲切地叫温妍，直接喊她的大名。

“安心地做莫思浅不好吗？”

杜泽森这是在变相地承认莫思浅的存在。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是我，这么多玩家，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的灵魂质量最高，忆悠的魂体破碎，她不愿留在这个世界，所以我只好把她的魂体碎片禁锢在招魂铃里面，等待一个有缘人出现。”

“那织梦灯呢？那个又有何用？”

“你说那个啊……顾名思义，织梦灯自然是用来编造梦境的啊，不然你猜为什么你会进入幻境？ 只要有人在幻境里死去，那个灯就永远也不会熄灭。”

杜泽森没说的是，死掉的人必须不能有自己的主体意识，不然织梦灯不会有效果，被杀的人也不会死去，甚至会脱离织梦灯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