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园兄……文人的风骨……”陈让刚想提醒他们两句,结果林园已经把交子拿在手中,“没书读那就不是文人,不是文人哪有的文人的风骨?”
那家伙似乎很怕那姑娘,拿着钱就跑路了,其他的茶客见状,赶紧把碗中的茶喝完,也跑路了,跑得比较急,连钱都没付。
店小二想拦,一看那姑娘的脸色,也跟着跑下楼去了,转瞬间,整个茶楼,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就连那个弹唱的小姑娘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跑了。
那姑娘在陈让的对面缓缓地坐下来,“你就是钓鱼山陈家寨的陈让?”
“没错,陈让陈自谦,敢问姑娘是……”
“梁爽……家兄梁蟠……”
梁蟠见梁爽来了,小脸涨得通红,来到妹妹的面前,根本就不像一个哥哥,反倒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弟弟。
梁爽翻开一个茶杯,自己倒上一壶茶,缓缓地道:“家兄莽撞,得罪了自谦兄,小妹梁爽,在这里赔个礼,道个歉,这事就当双方打和如何?”
“打和?我为什么要打和?你能用十两银子买通他们,你能用千两黄金买通濂溪先生吗?”陈让端起茶杯,轻轻地呷口茶,似笑非笑地看着梁爽。
“濂溪……濂溪先生?哪个濂溪先生……我怎么没听说过?”梁蟠有些急了,陈让口中的濂溪先生,他是真的不知道呀。
“就是周先生……”梁爽白了自己的兄长一眼,周茂叔号溓溪都不知道,也不知父亲为何还要这般宠溺他。
陈让没有理他,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而已,原本也用不着放在心上。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叫梁爽的小姑娘,竟然一出手就是十两纹银,三两句话就把这帮人唬得噤若寒蝉,的确是他没想到的。
但是,想让自己就这样放过这个二世祖,那也是万万不能的,将茶杯轻轻地放到茶桌上,而是盯着梁爽缓缓地道:
“一天三贯钱,一个工匠的普通工钱而已,我也不知道令兄哪里来的勇气,敢跟我这样赌,他不是要改姓吗?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想好了……”
“陈虫是吧?”梁爽回答很平静。
“不是,他是陈让……”梁蟠见妹妹把对方的名字叫错了,赶紧纠正道。
“陈虫,那是人家给你取的名字,你这还不明白?”梁爽一脸铁青,对着这个哥哥,她是真的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这女的看来不简单,连自己给她哥取的名字都知道。
陈让没有理会她兄妹二人,缓缓地站起身来,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梁爽忽地叫道:“十五天!”
陈让顿住!
“十五天,我给你们钓鱼山再延长十五天!”见陈让不吭声,梁爽一声冷笑,
“忘了告诉你,你口中的那个濂溪先生正是林知府和家父共同请来给莲心书院题字的,刚刚离开合州准备去南安上任……”
“立字据!”陈让坐回原位,将纸笔递过梁爽。
梁爽提笔在手,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刷刷几笔就将就字据立好了,随后又从袖口中掏出印章,盖上她的大名。
“好……很好!”陈让将字据拿在手中,用口呵呵气,好让墨汁尽可能干些,拿着字据,头也不回地走出茶楼。
跟其人的客人一样,他也没有算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