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成?”
当陈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梁翼和柳青青几乎同时咽了一下口水,这个价格带给他们的震憾,那绝对是地崩海啸级的,张大着嘴巴,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让,你没跟我们开玩笑吧?”好半晌,柳青青才小心翼翼地问一句。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陈让看着惊诧莫名的梁翼和柳青青,好半晌才很认真地道,
“我把生丝的价格定到六成或者七成,并不是基于成本的考虑,如果仅仅是考虑成本,我完全可以把生丝的价格降低五成,我这样做,只是不想让天下的丝绸商人没饭吃。”
经历过后世的百年屈辱,陈让当然知道,科技的进步,对传统工业的打击是如何的致命,当年的天朝上国,四万万同胞,那种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屈辱,让他现在想起来就心疼。
六成,不能再低了,再低的话,对这个行业的打击一定是致命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己刚来大宋朝,还没有生活够,自然不想这么快就被人当成妖孽点了天灯。
其他环节的成本能不能节略,梁翼和柳青青的心里都没有底,但是,如果陈让真的把丝绸的价格降低至六成,不,就按他最初说的七成。
那还有三成的利润空间,就凭这三成的利润空间,还怕撑不死他一个李元昊?
柳青青想到这里,不无感叹道:“陈让,我真是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师父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好像这个世上,就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其实我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神,这个世上,我不会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就跟我刚才说的,像梁老爷的印染,我就不会,像柳姑娘的商路,我也不知该怎么去打通。”
“我看不一定吧?”
柳青青摇摇头,不可置否的道,
“梁老爷的印染技术在蜀中虽属一流,但却并非不可替代,只要舍得开价,找两个一流师傅,相信还不是很难的事情,至于说到我柳家的商路,那就更加不重要了。
从合州往金牛道过剑门关到汉中,从汉中到凤翔府再到原州城,这一路,你不是都已经打通了吗?小妹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在原州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这条路了。”
陈让笑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丝绸之路,别说是千年前,就算是千年后,都发挥着巨大的作用,这是老天爷对中原王朝的馈赠。
这么重要的一条经济命脉,如果因为李元昊而被切断,像一条咸鱼似的瘫在那儿,每当陈让想起,他的心都会疼的。
梁翼听后,也附和着道:“青青姑娘说得没错,以世侄现有的能力,有没有我们其实都无伤大雅,我梁家虽然是以丝绸起家,但所织之丝绸,这么多年来,却未能出蜀中。
仅有的几次,想通过金牛道转秦凤路,再把丝绸卖到西夏或者辽国,却一直未能如愿,货到中途,不是被劫,就是……总之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