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秦异是帮凌源问的，他猜凌源应该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

果然，此话一出，坐在谢文宣和秦异的侧方的凌源眼睛一亮，他左看看谢文宣，右看看秦异，一脸兴奋。

他就喜欢听这个！

谢文宣摸狐狸的手一顿，状若无物般瞥了眼凌源的方向，垂下眼眸，慢慢抚摸狐背，将小狐狸摸得打起呼来。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和你猜得差不多，我们曾有过一段情谊。”

谢文宣回忆道：

“我阿娘和临安的母亲曾是闺中密友，两人在未出阁时便约好将来结亲。”

“临安比我大三岁，我在阿娘腹中时，他便在长辈的戏弄下，誓要娶我。”

“我出生后，阿娘以为阿爹死了，心性大变，变得嚣张跋扈，作为西燕唯一的嫡公主，自然无人敢去触她霉头，连带着也无人敢与我亲近。”

“我稍长大些，便去了谢家宗学。彼时还是皇子侧妃的颖娘娘怜惜我，嘱咐临安对我多加照顾。”

“谁知，临安竟还记得长辈们在他幼时告诉他的，一直将我看作他未来娘子。等他知晓男子不能嫁人时，还抱着我大哭了一场。”

说到此处，谢文宣笑了起来，这时才有了一个青年该有的活气。他眼中有星辰，流光溢彩，美得惊心动魄。

凌源托着下颚静静地听谢文宣讲他的故事。秦异的目光从未在凌源身上移开。

倾听故事的凌源乖巧的不得了，就像慵懒晒着月光浴的波斯猫，竖着小耳朵认认真真趴在那里，叫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

可惜，谢文宣还在，秦异只能捏着发痒的手掌，继续听讲。

谢文宣收敛了笑意，恢复了清清冷冷的姿态，轻灵的嗓音缓缓吐字。

“那时，我也才刚记事不久。许是幼年时期太过孤寂，太害怕失去那唯一的玩伴，我便告诉他，我愿意嫁给他。我还答应他，会说服阿娘让我嫁给他。”

“再后来，我也到了知晓他当年为何哭得那般惨烈的年纪……”谢文宣蹙眉，无奈笑了笑，“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我的身份，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等临安的母亲成了西燕的皇后殿下，他成了西燕最尊贵的三皇子殿下时，我们就更不可能了。”

“可，从幼年到少年，他待我始终如一，从未变过。至于我……”谢文宣目眺远方，轻声道，“我不知道我现在还喜不喜欢他，但十六岁的谢文宣，确实深爱着十九岁的燕临安。”

凌源默默点头。他懂，少年热血，一腔真情，最是无法辜负。

“我们的事……阿娘并不知情，我想，皇后娘娘可能也不知情。否则，她也不会任由临安那般亲近我。”

谢文宣停顿了一下，又说道：

“我倒不是为了临安不愿做皇帝，我确实志不在此。诚然，我离开，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临安的生活回归正途。”

“他是前途无量的皇后嫡子，西燕最尊贵的三皇子殿下，不该为了我声名狼藉。”

秦异却道：“我看，不止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