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可不可以不学弹钢琴，我想学画画……”

“不可以！”尖锐的女声骤然升高，女人一把搂住年幼的孩子，捧着他的脸颊神情疯狂，“你记住，你的爸爸就是个画画的人渣！他抛弃了我们！你绝对不可以学画画——你必须学钢琴，妈妈曾经也是一流的钢琴家，你肯定也有音乐天赋！”

男孩想反驳女人，明明是你从奶奶手里抢走了我！

对于常年陪伴在身边的奶奶，和一年见不到五次的父母相比，显然是奶奶更亲近一些。

可是他知道，妈妈什么都没有了，妈妈只有他了……他不能再不要妈妈了……

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妈，我会好好练琴的。”

然而，男孩并没有女人想的那般在音乐上有极高的天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聪明小孩。

“你怎么那么笨！这么简单的曲子都要弹错三次！重新来，今天弹不会不要吃晚饭！”

“知、知道了……”

“怎么又错了！今天不要吃晚饭了！继续练，练到不会弹错为止！”

“好疼！妈妈不要打我呜呜，可可会乖，可可不会再弹错了……”

……

“妈妈，手好酸……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会？”

“不可以！继续！”

十岁的可可会哭泣，会求妈妈让自己休息，但十五岁可可不会了。

十五岁的可可只会在高强度的痛苦训练之后，躲在被窝里抱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回忆从前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光，尤其是十岁的夏天，在噩梦般的暑假到来之前的日子。

可可还记得，和小区里的小妹妹一起找猫的那天，他认识了一只超酷的猫猫。

他给猫猫包扎过，但猫猫为什么受伤他忘记了，只记得猫猫的脸上有一道超酷的疤，就像动画片里有疤的大灰狼。哦，对了，那只猫猫的眼神也很凶，就像狼一样。

但是猫猫很通人性，知道自己没有恶意，给它包扎伤口的时候，它特别的乖，就像家养的一样。

可可也没有忍住，问猫猫愿不愿意和他回家，可可想，奶奶应该不会拒绝这么乖巧的猫猫，但猫猫拒绝了他。

可可觉得可惜，不过他不会强求，因为他知道头猫要带领族群生活，一般不愿意待在人类家里。

于是，可可经常去找猫猫玩。

那只猫猫特别喜欢打架，每次可可去找它，它都在打架，每一次都能打赢，非常厉害，于是可可偷偷给它取名为猫爷。

不过有时候猫爷也会受伤，所以可可每次去找它都会带一些药和纱布。

和猫爷熟了以后，有时猫爷受了伤也会去找可可。

可可既高兴又心疼。高兴猫爷信任他，又心疼猫爷为了生活奔波。

可可和猫爷提出过很多次想养它，但是直到可可被妈妈带走前，猫爷都没有答应。

常年挨饿导致可可有了很严重的胃病。他经常会在深夜痛到无法呼吸，就像一根根针扎在肚子里翻搅。

脑袋也晕乎乎的，疼的厉害。

迷迷糊糊的，可可好像看到了奶奶，又好像看到了趴在奶奶脚边的猫爷。

长尾黄狸猫灵敏地跳上窗户，从不锈钢的防护栏里挤进，跃到床上，坐在蜷缩成一团的少年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