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来晚了!现在,这城里已经找不到突厥人了。”
摇晃着脑袋,那白发老头略带惋惜的语气说道。
“什么?为什么找不到突厥人了呢?”
刷地向前走了一大步,沈云瞬间瞪大眼睛,急切地问道。
前一刻,明明已经有了疾心草的消息。可下一刻,又亲口被人告知不可能找到疾心草的心情,是除了现在的沈云,谁也无法体会的!
我说掌柜的,你这不是耍我吗?一会说在突厥人手里,一会又说突厥人都不在了,这到底我还有没有机会啊?
此刻,沈云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白发老头,恨不能直接冲到他的脑子里,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省得这白发老头半天说不出两句话,害自己干着急!
“唉!这件事,说起来,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公子,你今天白日里,在这城里走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回答沈云的问题,那白发老头却反问起他来。
“有啊!这外面,为什么许多店铺都关着啊?还有,大街上,为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人呢?”
一提到这清泽县不对劲的地方,沈云可是太有话说了!
从他一进城门以来,他就没感觉到什么地方对劲过。
空无人烟的街道,紧闭店门的商铺,以及安静到听不到一点声响的四周,这哪里是一个县城该有的样子呢?
要不是看到街道上还算整洁,各家店铺也没有损坏,就算说是战乱席卷后的地方,也一点都不为过!
但沈云现在还是没有理解,这跟突厥人的消失有什么关系呢?
可接下来白发老头的话,才让他真正明白了这清泽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缘由。
“唉!这一切,说来真是话长啊!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清泽县原本就是个小县,但因为离京城较近的原因,所以来往的行人很多。大概在五六年前,忽然就有几个突厥人到了这里,并且他们还定居了下来,在这里做起了买卖。之后,就有越来越多的突厥人来到这里,他们全都定居了下来,同样开始了生意买卖。”
微弱的灯光下,白发老头的脸庞伴随着以往的回忆也逐渐厚重起来。
“慢慢地,这座不大的县城里,竟然挤满了突厥人。而这城里的生意也大概有八九成是突厥人在做,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商铺,基本全都是突厥人开办的。那时候的清泽县,可热闹了呢!这里到处都是,我们没见过的,从他们突厥那里带过来的东西。你说的疾心草,好像就是在一个卖药材的突厥人手里传出来的。”
说到这里,白发老头的神色有了几分自豪。在他的记忆中,这清泽县一直都是热闹非凡,充满活力的,绝不像是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
可马上,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惜,可惜啊!就在半个月之前,这城里突然来了一队士兵。他们二话不说,看到突厥人就抓,不管是男女老幼,只要是突厥人,被他们发现,就要被抓起来。就这样,不出十天的时间,这城里的突厥人就全都被抓走了!所以,你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就只剩下一堆关门的商铺,还有空旷无人的清泽县了!”
抬头望着窗外漆黑的街道,白发老头说完后,就陷入到了一阵沉默当中。
突厥与大唐已经交好许多年了,突厥的子民与大唐的子民也在慢慢交流与融合。
这座清泽县,可以说是,突厥人与大唐人和睦相处的一个象征。
作为草原上的民族,大部分突厥人天生骨子里,就刻着豪迈洒脱的性格。而这种豪迈洒脱的性格,让他们在做生意时,更能让人体会出热情奔放的感受。
所以,在这座不大的县城中,人数上较少的汉人并不排斥突厥人,反而很是欢迎他们的到来。
因为正是他们的到来,才让这座原本默默无闻的县城名声逐渐在四里八乡传播开来。
来的人越多,他们的生意就越好,清泽县的百姓,不管是汉人,还是突厥人,生活也越来越好。
但是,就因为这些不知身份的士兵的到来,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这些士兵为什么要抓这些突厥人呢?他们既没有犯法,这些士兵又哪来的权力将他们抓起来呢?”
听罢,沈云想也没想,就大声喊了出来。
“唉!我也不知道。只是,从那以后,这清泽县就变得愈发荒凉了!”
摇了摇头,白发老头只不过是一个客栈的掌柜的,他又哪里知道这些事情背后的原因呢?
“那这清泽县的县令呢?他就任由这些士兵把整座城无辜的突厥人都给抓起来不管?”
忽然,沈云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这些士兵不是清泽县的人,那他们要抓清泽县的人,肯定是要只会清泽县县令的。
这清泽县县令作为本地父母官,难道会眼睁睁看着整座城几乎十分之七八的人都被抓走吗?
“不,我们县的县令一开始因为这件事,是亲自去找过这些士兵的。只不过,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县令自回来后,就不再阻止这些士兵们抓人了!并且,他还下令,任何人不得包庇城内的突厥人。一旦发现,那包庇突厥人的人也要跟突厥人一起被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