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自然不是。”
话锋一转,房玄龄突然又言道:“如今,大军到达云州已有几日了吧。想来,陛下在京城也是时刻等候着潞国公的战报啊!今天请潞国公过来,就是想问一问,我大军何时能与突厥展开决战呢?”
没有准备说服侯君集停战,房玄龄话里话外的意思,反而像是在催促开战一般。
此刻,若是沈云还在这里,必定会感到难以理解的!
“房大人,自古兵家大事,皆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是先谋而后动。现在,大军就驻扎在平城之外,正是准备时机之时。此时不动,是为大局考虑。倘若时机一到,我自当即刻领兵与突厥死战!”
抱起拳头,侯君集一顿慷慨激昂地说道。
那表情,好像真是已经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哦?这么说,潞国公是一定要战了?”
语气平淡,房玄龄继续追问道。
“房大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此一战,乃是陛下亲自指派,护卫边境之战,岂有不战之理呢?”
眼中划过一丝不解,侯君集怎么也没想到房玄龄竟会说出这种话。
“那如果眼下,真的有不战之理呢?”
“什么?房大人,你的意思是......”
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房玄龄,侯君集心里不解更甚。
这房玄龄说来说去,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而不等侯君集想明白,房玄龄便主动解释了起来。
并且,下一刻,他便将沈云说给他的云州守军率先袭击突厥,而突厥只是被迫反击的真相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什么?这不可能!”
听完后,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慌,却又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侯君集将目光离开房玄龄,看向另一旁,大声说道。
“房大人,你这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啊?莫不是,来的路上......听到了些流言蜚语?”
张口又要将这件事给定义为流言蜚语,侯君集严肃神情的背后,却还藏着一颗紧张万分的心。
只不过,侯君集到底是经历过诸多事情,早就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故此,落在房玄龄的眼中,他倒是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
“潞国公,不必激动,这件事情,暂时的确还没有能够证明的证据。但依我来看,也绝不会是空穴来风那么简单啊!”
轻轻摇晃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的房玄龄意有所指地说道。
“那房大人以为,接下来......”
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侯君集还不清楚房玄龄的真正意图。
“上奏陛下,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上奏给陛下!现在,这件事的真假暂且不论,但毕竟是传出了这件事的消息。在这个时候,一定要上奏陛下,请陛下立刻派朝中大臣作为使臣出使突厥,以明真相啊!”
正说着,房玄龄又忽然站了起来,对着侯君集真诚地说道:“潞国公,这件事,可关系着大唐与突厥无数子民的生命啊!若真能有机会和谈,那这场战场也就能避免了!”
“房大人......说的有理。”
站在原地,侯君集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缓缓附和道。
说实话,此等场景之下,他就是不想同意,也只得说同意了。毕竟,房玄龄的出发点一开始就放到了朝廷上,根本不给他人一点反驳的借口。
当然,他沉默的这段时间,可不是在想房玄龄说的正义凛然的这番话,而是在思考另一个问题,另一个他躲避不开的问题。
“好,既然潞国公也认同此举,那便请潞国公与我一起联名,共同上报陛下吧!”
至此,房玄龄也终于说出了把侯君集叫来的目的。
“这个......一切都由房大人安排吧!”
犹豫了片刻,侯君集知道,上奏朝廷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便不再多说什么。
“对了,潞国公,我也是最近才到这里来的,有一个问题还向问问你呢?”
在屋内寻找纸笔的过程中,房玄龄好像一副不经意间想起的样子问道。
“房大人,但说无妨!”
此时,侯君集脑海里还在想着上奏朝廷的事,却也没在意过多。
“这云州都督魏源,你知道,他为人如何吗?”
刹那间,当房玄龄的问题说完后,两人一个对视,竟是一时都不再说话了。
“我与此人......并未有过多少往来,也不清楚他的为人。”
良久,一道声音才再次从屋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