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许家院子的时候,灶房冒着炊烟,院子里飘荡着萝卜炖羊肉的香气,许家阿奶在堂屋里煮着姜茶,不知道准备了多久,姜茶只剩了半锅。
以前堂屋靠着墙壁一侧用石头圈了一个四方的浅坑,冬日冷的时候便会在那个浅坑里生起火堆,一家人围着火堆烤火,暖和是暖和,就是灰多,烟大,衣服脏得快。
今年换土坯墙的时候,顺便把屋里泥巴地面上铺了青砖,那个坑也被填了,许酒去打铁铺打了个铁炉子回来,烟囱升到了房顶,烤火的时候关上门,屋里很暖和。
铁炉子也烧柴火,锯成一段一段的,粗壮些的劈成几块,炉子底下烤个红苕、包子什么的,炉子上头也能放个锅炖肉炖汤或者煮个茶什么的,很方便。
除了铁太贵这玩意太重,没别的毛病,许家阿爷就喜欢的紧,每日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炉子给升起来,烧上水。
许知沐和许青山还是第一次见这东西,跟许家阿奶聊完,就对铁炉子表现出了兴趣,许青山眼巴巴望着许常富,许常富笑了笑:“家里也有,你阿酒妹妹送的。”
“阿酒妹妹,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许青山一乐,转头看向许酒,满眼好奇。
许酒喝着许家阿奶递过来的姜茶,一脸正色道:“阿爷说我脑子是随他了,你问阿爷吧。”
许家阿爷的笑声在许家院子响起,久别重逢向来让人欢喜。
今天高兴,许家阿爷拉着许常明就着一碟花生米,喝了两杯,絮絮叨叨跟许常明商量着杀年猪和宰羊的事情。
许知遥太久没见许知沐,也不黏着许酒了,跟长在许知沐怀里了一般,直到困得不行睡着了,才被柳氏放到了屋里。
柳氏和许家阿奶一直拉着许知沐说话,许家阿爷父子喝得正兴起,许酒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往炉子里添根柴。
忽然,许酒的目光一凛,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阿爷阿奶,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做什么去?”许家阿爷放下酒杯,担忧的问。
许酒也没瞒着:“云雾山上下来了几个人,我去看看。”
许家阿爷一愣,诧异道:“这云雾山上雪那么厚,怎么会有人?”
“阿爷不用担心,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许酒没有多解释,丢下这句话便出了院门。
月色正好,洒在地上的积雪上,恍若白昼,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熄了灯,只有零星几家还有声响。
许酒悄然靠近,一行七人,再往下百米就到杏花村最靠近云雾山的人家了,几人停了下来。
“老大,我们真的要抢这个村子吗?这一开头,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一个看着有些文弱的少年拉着领头的壮汉,声音里满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