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家都需要帮忙,就他自己的活是一点都看不到,就是苦了他媳妇了,一年到头,没个停的时候,三十几岁的人看着跟五六十似的。”小儿媳也跟着说道。
墨鱼听着耳边的讨论,握了握拳,脸色更冷。
大山看见了,呵斥了一句:“少在背后说人闲话。”
这边安静了下来,那边声音就更清晰了些。
“谭成,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天天给别人家帮忙我认了,这一家子你不管不问,我也认了,可是你怎么能把我辛辛苦苦攒的银子背着我借出去?你知道我攒了多久了吗?”妇人怒问道。
“三哥家小江想做生意,但是没有本钱,没办法才跟我张了这口,我怎么能拒绝呢?那钱放家里又用不上,帮帮人家怎么了?你怎么这么自私?”谭成不满的怒吼。
妇人怒极反笑:“我自私?那银子是我攒着给儿子下聘的银子,你有出一点力吗?你告诉我,我现在拿什么给我儿子娶媳妇儿?更何况小江成日里偷鸡摸狗半点正事不干,做什么生意?也就你信,巴巴的给银子,我不管,你现在就去要回来。”
“你话别说的这么难听,那可是我亲侄子,浪子回头你懂不懂?不就是娶媳妇儿吗?什么时候娶不行,非得现在,做什么要跟小江争那几两银子?这可是关乎前途的大事,我谭成的儿子可不能是那种自私的人,哼,不能跟你一样,更何况这家里的房子和地都是我的,没有这些东西,你攒的下银子?”谭成不以为意。
妇人崩溃质问道:“侄子和儿子孰轻孰重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外人永远比我们家里人重要吗?谭成,怎么就对家里这么狠呢?你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娘俩留了吗?”
“我狠?那可比不过你,你可是连自己的闺女都能卖,这村里有比你狠心的人吗?”谭成冷哼一声,反问道。
妇人似乎一瞬间就失了言语,半晌没有说话,谭成这才开始懊恼道:“对不住,我就是在气头上,我是无心的,你别哭了。”
“滚,滚出去。”隔壁突然传来妇人绝望的怒骂,一个中年男子被赶了出来,在雨里站了片刻,没再管屋里哭嚎的妇人,慢悠悠出了院子,不知道往哪儿去了。
隔壁归于平静,只有妇人时断时续的哭声响起,墨鱼握着的拳头松开了,状若无事的朝着许酒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隔壁回来了一个淋成落汤鸡的年轻人,听到哭声安慰了几句,妇人什么都没说,哭声渐渐停了,隔壁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一声叹息,在夜里响起。
春阿奶家吃完了饭,就准备歇着了,春阿奶的屋里除了自己,还有好几个孩子,许酒没想着跟大家一起挤,跟墨鱼坐在屋檐下听了一晚的雨。
天还未亮,雨便停了,许酒望春阿奶家的窗台上放了几个铜板,当做遮雨的费用,多的,就没有了。
墨鱼经过一晚的沉默,这会儿似乎轻松了许多,不解道:“你还有这么抠的时候呢?上次在麦香城,你又给人治病,又给人偷偷留了银子,我都看到了。”
“银子得留着给你买糖。”许酒轻声道。
墨鱼提行李的手顿了一下,不由笑道:“还要之前那种。”
“很贵。”许酒失笑。
“你有钱。”墨鱼理直气壮道。
许酒点点头:“行,一会儿去县里,有多少我都给你买了。”
“那倒不用,一包就够了。”墨鱼摇摇头,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