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去课堂,他哭了,许酒听着许知遥的抽泣声,转身一步一步离开了学堂。
许知遥躲在门后,看着那个不曾回头的背影,觉得有些委屈,又有些无措,更多的,是一种即将失去又不知如何挽回的恐慌感。
许酒走的不快,但许知遥却觉得那个背影只是瞬间便瞧不见了。
沐浴着晨光的南河镇依然热闹,摊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的争论声,婴儿的啼哭,孩童的欢笑,充斥在每条街道。
笑嘻嘻的小团子迈着还未完全驯服的小胖腿摇摇晃晃走到许酒跟前,抱住了许酒的腿,指着扛着糖葫芦的阿爷激动叫道:“糖,糖,糖呀。”
许酒低头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小团子,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许酒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只是觉得遇到再可爱的小团子都补不上这块缺口了。
小团子的阿娘急匆匆的赶来,把小团子抱起,歉意的看着许酒:“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家这小子,不怕生,我一个晃神人就跑了,还好镇上现在没有拐子,不然这孩子不知道丢了多少次了。”
“没事,孩子很可爱。”许酒看着盯着糖葫芦目不转睛的的小团子,把所有糖葫芦都买了下来,递给了孩子的阿娘。
孩子阿娘错愕的看着许酒:“这,这怎么好意思,不必如此的。”
“没关系。”许酒说罢很快就走了,孩子阿娘愣愣的看着许酒的背影,又被不断去抓糖葫芦的小团子吸引了注意力。
有妇人感慨的跟孩子阿娘说道:“你家孩子眼光倒是好,一抱就抱到了许院长的大腿。”
“是许院长啊,真是个温柔的姑娘。”孩子阿娘恍然,就是尽管带着笑,看起来还是有些悲伤。
许酒回了家,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着眼前的院子,许家院子很大,也很空。
凉亭的桌子上空荡荡的,没有点心,没有茶水,也没有人。
墙角种的花草没有人在那里浇水,后院的菜地里也没人在那里除草,草莓苗变得枯黄,没有人打理,屋檐下也没有人做着绣活,或是纳着鞋底。
书房里没有读书声,有些地方已经落了灰尘,堂屋里的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厨房里也没有饭菜的香气。
院门口没有带着泥泞从地里回来的人,也没有带着一身汗急匆匆往家里赶的人。
那些许酒严重琐碎又麻烦的生活日常,忽然像巨浪一般向许酒袭来,打的许酒有些手足无措,又少了挣扎的力气。
过了很久,许家院子里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许酒关好院门,进了山,去看了四月。
尽管四月有许酒调理,后来又有许知遥悉心照料,但是比起其他同类来说,体型还是要小一些。
但战斗力很强,在野外也能很好的活下去。
成年后刚放归山林的的时候,四月跑回去过两次,但最后还是主动离开了,比起许家的院子,它更喜欢这片广阔的山林。
许酒没让四月发现自己的存在,远远的看着,看它坐着啃笋子,渣渣掉了自己一身,看它和同类打闹,一身毛发沾满泥土,看它敏捷的上树,吃力的下树。
它活的很自在,也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