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无尘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过来等我是有什么事吗？”林雪就近倒了杯茶水，慢慢的端给无尘，“还是，因为饿着了。”

“我明日就回无相寺了。”无尘从容地看着林雪，眼睛里不再迷茫，似乎更加清澈了，“今晚特意过来告别。”

“嗯。”林雪其实刚才看见无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她心里难免有些不舍，她以为她不先开口，无尘或许不会先说的，但是这一次，她错了，“就此解除师徒关系吗？”

“无谓。”无尘摇了摇头，收回视线，接过林雪手中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佛皆万物，万物皆佛，世人也不例外，众生皆可为师。”无尘将茶杯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眼睛里充斥着一些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无尘，谢谢你。”林雪不想再连累无尘了，本想问问他关于王崇明的一些事情，如今看来，即使问了，无尘也不一定知道，徒增烦恼罢了，“那，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无尘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无尘。”林雪看着无尘那单薄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于是喊住了他，“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不了，谢谢林大小姐的好意。”无尘停了脚步，回答完林雪后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这也许就是人生的离别吧，林雪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难受的很，其实，她知道，有些人注定是要在生命中成为过客的。只是，无尘真的是过客吗？他从开始的相遇，到一路跟着自己，到后来不在于自己站在一边，到现在的离开，是自己的原因吧，可是林雪想不明白，自己的什么原因呢？

林雪走到桌子旁静静地坐了下来，是啊，兜兜转转了一圈，自己又回来了，自己当初是因为调查师傅的死因才离开的，可如今，师父的死因依旧没有一丝消息，自己也失去了夜郎，冥冥之中这一切似乎都像是掉进了一个循环之中，而自己则是这循环中重复循环之人。

“真的要走了？”此刻的裴昂站在林相府一处屋顶，对着刚从林雪院落回来的无尘说道，“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无尘从皇宫回到林相府就一直在想离开这件事了。脑海中不停地浮现这一路上所有的人，直到遇见林雪，他以为她是那个劫难，可是，她似乎也不是，“裴昂，他真的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

“不知道。”裴昂从屋顶跳了下来，站在无尘身边，两个人一起看着那冰冷的月亮，“但，她似乎很特别。”说实话，裴昂也怀疑，但是遇见林雪的时候，他确实心动了。

“特别？”无尘脑海里立刻浮现自己与林雪交手的那个夜晚，林雪的武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她已被指婚四皇子了。”

“四皇子又如何？林雪与他根本不可能。”裴昂眼神中充满了肯定，因为林雪的身世，师父在死之前都告诉了自己，当然还有无尘的身世，无尘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无尘，你觉得林相这个人如何？”

“很好。”无尘不明白裴昂为何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令人难以捉摸的话来，“为何突然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