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着那个沙克女孩死在我面前……但是旧骨人的力量太大了,我当时身上没有用于救治人类伤口的医疗设备……”
流放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玉匠止住了流泪,换来的是满面的愁容。
忌子不知道流放的过往,不知道他为何有如此丰富的实战经验,也不知道那座黑沙城的背后有多少秘密。
“后来您带着那个沙克姑娘来碎片之家的时候,我也在场。”
他指的应该是玉匠带着忌子去碎片之家寻找露卡,却只找到了露卡的野太刀这件事。
当初玉匠看到那把野太刀时候的神情,那种诧异和愤怒,绝望又无助的眼神……忌子直到今天还铭记在心。
“离我近些。”
玉匠招呼流放朝他走进两步。
流放从桌子后面走出,他坐在了玉匠身边。
玉匠仔细的观察流放的特点,那个庞大的身躯,红色的电子眼睛,这一切都和那个碎片之家的骨人警卫对的上。
“你替我挡过刀,对吗。”
“是的,先生。”
玉匠拍了下流放的脸,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不怪你,你是一个聪明的骨人……我不怪你。”
黑沙城的事件意外的把在场所有人的身份串联在了一起,反观身世扑朔迷离的忌子好像和事外人一样。
玉匠松开了流放的肩膀,他扶着桌子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样子。
但是他的脚很难支持他独自站起,忌子连忙去扶着玉匠。
“我要回去休息了……”
“我……我扶您回去,流放来帮个忙。”
离开了嘈杂的酒馆一楼,忌子和流放扶着玉匠走回了休息的二楼。
当忌子把玉匠放在床上的时候,她才注意到玉匠眼角的皱纹和鬓间的几丝白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感叹时间的残忍。
师父真的老了。
老到起居需要有人照顾,老到三餐需要有人来送。
老到他听见过往的故事,甚至会像个孩子一样流出两行清泪。
忌子轻轻的掩上玉匠的房门,门外站着沉默的流放。
现在是他们两个老战友独处的时间,忌子有太多话想问这个骨人,但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是流放先开的口。
“你需要休息吗?”
“不用,谢谢。”
他们的对话变得客气而陌生。
流放还站在原地,忌子已经转身大步流星的往酒馆一楼走去了。
“忌子!”
空气中的气氛很尴尬,流放叫住了忌子离开的脚步。
“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所以你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忌子的反问明显带着怒火。
曾几何时忌子有着清晰的记忆,而流放身上满是谜团。
现在忌子的梦境破碎了,流放却想起了过往。
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战友现在带着一个新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事情要瞒着她。
“你忘了吗,我重启过一次。世界尽头的伊予教授没有找回我的记忆,他做的事情不过是恢复我上一次的编程存档罢了。”
“我听不懂。”
忌子的语气很冰冷,她理解不了什么编程和存档之类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