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你的刀,不要掉在地上不管。”
枢纽城之战就像一场放了倍速的老电影,带着飞速掠过的切片穿过忌子的大脑,随着城中的喊杀声停止之后,她的周围只剩一片虚无的白色。
一只蜂巢人的手臂捡起了她掉落在地上的野太刀,他扶着忌子的腰肢轻轻的将它插回鞘内。
只可惜忌子的头太疼了,她的颅骨就像碎裂一般在血腥的气味中传来疼痛。
“……谢谢。”
随着野太刀锋利的剑刃归于鞘内,日暮也将色彩归还给这片大地。
得到了视野的忌子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只感觉有液体从额头流下来。
一张熟悉的脸庞定格在忌子恢复意识的前一秒,那个蜂巢族的王子微笑着,嘴角上挑的弧度很好看。
“你不是还要用这把剑替我说话吗……去吧。”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一样击中了忌子砰砰直跳的心脏,她努力瞪大眼睛去辨识面前蜂巢人的身份。
迷雾中的人影逐渐消散了,但是他好像很开心的留下一张笑脸。
他只要一笑,嘴角边就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塔克?”
忌子伸出手去触碰塔克的衣角,他却以极快的速度伴随着那道白光一同消失了。
耳鸣,疼痛,圣骑士的吼叫开始充斥忌子的耳膜,她知道这是意识恢复的前兆。
忌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她再一次用那布满伤痕的手臂,握紧沾满血迹的刀柄。
“我在呢。”
气若游丝的声音夹杂着微弱的蜂鸣,在耳边荡起一片涟漪。
颤抖的刀刃像是在回应忌子的呼唤。
呼吸……呼吸……
呼。吸。
稳住了心率,将气息调至正常,忌子游离的意识归于躯体,她挣扎的撑着地面站起来,还不算太勉强。
“塞塔大人,她好像没死。”
顶着枢纽城的风沙,忌子从一片躺倒的尸体中站起。
从塞塔的样子来看,估计这个人也受了不小的伤势,他的腰上缠满了绷带,捂着胃部一瘸一拐的被人搀着往外走。
哈姆特和罗根不知道哪里去了,流放把昏迷的伯恩拖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正在用骨人修理包修复着他身上的零件。
伯恩受了很重的伤,地上被拖出一条暗黄色的油迹。
城墙后本应该是哔噗埋伏的位置也不见了他的踪影,断壁上只有一条蜂巢族黄色的血痕。
“我们受不了车轮战的,你快去叫增援过来,附近一定还有巡逻的圣骑士队伍!”
塞塔身边只剩下两个高级圣骑士,其中一个腿脚没有受伤的得令之后径直往北方的平原跑去。
“怎么,还要打吗?看看你的样子!”
塞塔捂着胸口,背对城门冲着忌子大吼。
忌子孤零零的在城中伫立着,她将野太刀从刀鞘中拔出一节。
刀身上篆刻着的名字在阳光下闪耀着,日暮将原本清冷的刀身染成暖黄,刃上的人类血迹还没有干涸。
这是忌子第一次用这把野太刀战斗,她绝不能这么轻易的倒下。
她不能辜负塔克,不能辜负刀身上的那些名字。
“我这就送他去见你……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