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希望我夸你吗?啊??你差点害死我!!”
哈姆特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子,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舌尖咬破了,跑过来的路上流了一嘴的血。
靠在城根下,哈姆特借着探照灯的灯光放下了肩膀上的瓦尔特纳,刚刚战斗的时候一直没有动静,估计是早就死了。
大腿受伤的哈姆特再也不堪身体的重负,他随便找个角落坐了下来,翻找着背包里的药品。
“至少我没受伤。”
罗根抬头看着头顶的苍穹,铁之谷的夜晚除了漆黑的夜幕就是更加漆黑的乌云,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雨水滴在哈姆特的伤口上有些轻微的刺激感,这里的雨水虽然不是酸雨,但是闻上去也没有那么令人愉快。
“老人家站着说话真是不腰疼。你扛着人打架试试?”
哈姆特没有埋怨罗根潜行被发现的事情,不过还是抒发了一句自己的不满。
寻找了半晌后,哈姆特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烈酒,打算转身去兵营和医院里碰碰运气。
“老大,你不看看瓦尔特纳吗?”
罗根靠着城墙伸了伸因为趴了太久而酸痛的后腰。
“他死了。死透了。”
两口清酒下肚,哈姆特不顾脸上的血污和滑落脖颈的美酒,将瓶子暴力的砸向一旁的石墙。
“他妈的饭桶奥克兰人,一瓶朗姆酒都没有!净他妈喜欢喝点这种用草榨出来的饮料……”
“呃……嘶……算了。”
疼痛让哈姆特被迫放弃了自己一贯的喝酒原则,他一向是只喜欢喝烈性的朗姆酒的。
扛起了尸体逐渐僵硬的瓦尔特纳,哈姆特简单收拾了一下兵营里有价值的东西,顶着还没出生的太阳离开了铁之谷。
原本设计的刺杀和绑架被迫的变成了恐怖主义,明天圣国的头条新闻怕是不愁了。
撕咬了一口干到令人发指的干面包,哈姆特低着头朝着东边沙漠的方向走。
“怎么这面包一股子血腥味啊?”
哈姆特艰难的咽下了这口勉强称之为“食物”的立方,他疑惑的问了一句身边的罗根。
“你自己流那么多血你问我?”罗根嗤笑一声,任由沙漠的风浪将他的长发吹成一条银色的波浪。
突然,哈姆特放慢了脚步,用鼻子狠狠的闻了一下面包的味道。
“我……挨打从小挨到大。”哈姆特皱起眉头,“你觉得我会不知道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吗?这分明是别人身体里血液的味道。”
罗根双手插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嘴角瞥向肩头的擦伤,那眼神仿佛是在说:“这点伤口也能算流血?”
一口清酒,一口面包,吃饱之后哈姆特的走路的步伐稳健了很多,他缓缓喝下瓶中的最后一滴液体,打了个饱嗝将瓶子扔到了沙漠边缘的一片灰色中。
身边的罗根还在哼着歌欣赏着沙漠的日出,毫无征兆的,哈姆特劈手抓住了罗根的肩头,把他的右手从夹克的口袋里强行拽了出来。
那只没有眼球的恐怖黑色眼眶,此刻正死死盯着罗根那双布满血丝的青色眼睛,而罗根的瞳孔颤抖着,一时间没有意识到哈姆特的动作。
“你知道的……我的鼻子对血液的敏感程度要比沙漠里的猎犬都敏锐……”
一块染血的纱布缓缓的从空中飘落在地面,里面包的是两根半截人类的断指。
纱布中的红色掉落在沙土之上,溅出来两滴已经有些凝固了的浓血,那是一抹和落日一样深到发黑的红色。
“别他妈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