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了。
满身血污的忌子撑着门从一片狼藉的寺庙中走了出来,伯恩先一步担着失去了视野的流放离开了坏牙镇。
“右边……看不见了,完全看不见了。”
这是流放离开坏牙镇之前给忌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过好在只是眼球没了,没有损害到骨人脆弱的铁皮脑袋。
沙克王国此次远征的队伍死伤过半,九成以上的沙克人出现了昏迷的情况,半数的沙克人伤势惨重,无法坚持战斗,包括穆凯本人的负伤情况也不容乐观。
对于沙克王国来说,这一仗要比斯塔克的战役的损失还要大,没人想到了城外那数量异常的守军是为了掩护菲尼克斯这尊大佛,甚至石魔本人都是给穆凯下达的“剿灭瓦尔特纳”的行动指令。
奇迹的是,他们拿下了菲尼克斯的人头。
在百团守卫攻破坏牙镇的城墙之后,城外的巡逻队伍与城内的守军一度对沙克人形成了包夹之势,但是穆凯敏锐的洞察了城墙外人数的劣势,及时带人清剿了城外的巡逻军队。
战后,曾有不少的百团守卫都表示看到了一个蜂巢人的身影,一直在奋力操纵搭载十字弩的和他们一起抵抗城外的守军,只是那个箭矢准头不及十分之一。
但是这聊胜于无,不是吗。
坏牙镇的战役从日出持续到日落,城内的守军半日便被击溃了,是反反复复昏迷又醒来的士兵一直折磨着沙克人进攻的步伐。
不过,当落日照耀在那个沙克姑娘身上的时候,对于战争胜负的宣判已然板上钉钉。
夕阳宛如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在奥克兰之傲美丽的平原上漂泊着下沉,灿若金丝的霞光刺穿了天边遮挡的云彩,照射在沙克人的伤口上,照射在城中死寂一片的尸骸上。
这一幕,与当年枢纽城之战的夕阳一模一样。
当然,最为夺目的莫过于忌子手中高举的那一把铭刃,菲尼克斯的圣骑士十字剑。
穆凯是为数不多还有力气陪着忌子爬上城墙欢呼的人,忌子的左手紧紧攥着那把象征着神圣王国瑰宝的铭刃,将它举过头顶,将胜利的消息让满城的沙克人和奥克兰人都看见。
身上那一件撕裂的武士布裤显然已经达到了它的寿命,而沾满了血污的长袍也是时候换一件新的了——半边的袖子沾满了菲尼克斯的鲜血,而另外半边空荡的袖管在夕阳的晚风中微微飘摇。
*
“几年来……人类对我们的压迫从未停止,而那个男人的名字也成为了每一个族人心头的疮疤。”
“和平固然是来之不易的,但是只有战争才能将这个黑暗的时代推翻。”
“从未有人能够达到如此的成就……这是我们的族人,我们的同胞……我们的姐妹。”
“从现在开始……她的名字将会被人传世歌颂,就连孩子们也会流传赞美你的童谣。”
“对于沙克王国而言…你不再是漂流者了……你是我们整个沙克王国的荣耀。”
“而荣耀……应属于天生战狂。”
石魔合上了宣讲的书籍,侧了下身走下派系总部天台的宝座,而身边的无敌五人组列为两队,给他们的天生战狂让出一条道路。
在众人的簇拥下,忌子单手提着那把菲尼克斯的铭刃十字剑走上了宝座,人群中传出一片惊人的赞叹声,那是发自内心的惊诧。
前来参观天生战狂加冕的沙克人从室内排到了室外,从楼梯排到了大厅,就连派系总部旁边的城墙上都站满了人。
男人,女人,族人,外族人。
别说半生戎马的沙克人了,就连飘零半生,阅尽人间春色的漂流者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忌子走过石魔的和濑户的身边,走过了巴彦,走过了仅剩四人的无敌五人组。
那一袭古老的长袍还残存着上个时代的韵味,传说这一件是克拉尔穿过的礼袍,就连石魔本人也只是在即位的时候穿过一次,而后就永久的封存在了阿德马克的派系总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