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人体……好像是有这种操作来着,但是那都是什么时代的事了啊?”
伯恩拨动着手肘和膝盖上磨损破碎的细微零件,在骨人修理床上一边躺着一边和流放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天。
在忌子搬进阿德马克第二周,流放从中继站的科技猎手那里高价掏了一批电器元件,然后用铁板和铜造出来了一个看着像手术台似的的骨人修理床。
而此刻,伯恩正用那台奇怪的机器修理着自己那具磨损了几百年的骨架,硬生生从中午一直修到了太阳落山,忌子吃完晚饭回来的时候还看见伯恩在那张床上躺着。
“你的记性还真是好,年轻人。”伯恩调整了一下躺姿,“不过我猜这种文化应该在服从时代就消失了吧,至少在巨兽入侵之前。”
伯恩所说的文化,就是那天流放在训练时和忌子讲述的关于“半骨人角斗场”的一种娱乐项目。
也许是因为利益,也许是因为高科技给人类带来了过于无聊的生活,于是在那个时代的社会中突然莫名其妙的兴起了一种类似古典摔角的比赛。
“沙克族也有这种摔角比赛,要不是因为我是残疾人,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天生战狂好好打一架呢。”
忌子靠在柔软的床垫上,排队等着伯恩起来后使用骨人修理床。
“这种比赛大多是为了刺激这些大脑和情感全部麻木的人类而设,所以一般都会有高额的奖金,还有拳拳到肉且血腥的宣传片。”
流放的声音总是带着一股慵懒的语调,不知是他刻意为之还是被设置成这样。
在阶级分明的社会里,只要有富人肯投资,就会有穷人真的为了钱而花费生命去表演一出残忍的好戏。
一条机械手臂算不了什么,人类的脆弱并不来源于肢体,而是柔软的皮肤和易碎的内脏,这些全都是改造的目标。
接受了人体改造的人类,会被放在一个八角笼里和真正的骨人去战斗。
而那些骨人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们同样被人押了重注,带着高额的赏金。
而这些骨人通常不会经历太过于残忍的机械改造,而是会有机械师重编他们的中央处理器,让这些机器人变成只有杀戮意识的战争机器。
但是,人类对于疼痛的恐惧总归是骨子里烂到根的劣性。
他们没办法打过一台真正的战争机器,初期的半骨人只能用一条一条生命去给那些八角笼里的骨人叠起更高的赏金。
到后来……面部的眼球和鼻梁,颅骨的豁缝,关节的软骨……一切有可能加强的部位都变成了实打实的钢铁。
更要命的是,有比赛的地方就会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会被资本操控。
诡诈的商人会在几亿双眼睛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操纵比赛的结果,他们总是擅长去用一场场胜利捧起一个杰出的人类战士或者骨人,最后出卖他们的生命,用极高的赔率狠狠捞一笔。
而这些操纵比赛的人,大部分都是那些提供了人体改造费用的商家。
“这事怎么听着像是洗钱呢?”躺在床上的忌子突然插了一句话。
“是洗钱呐。”流放转过身子不解的看向身后骨人修理床上的方向,“我没说明白吗?”
“说明白了。”伯恩举起胳膊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又放回了骨人修理床中。
但是这种比赛发展到最后,随着人们热情的退散,也就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