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兰之傲,坏牙镇。
由于在战争后人们疏于管理,导致这里的建筑大部分都是破烂且无法使用的。
如果你去过沙克王国,你会发现在这里很难找到一个优秀的建筑师,但是保镖或者雇佣兵倒是随处可见,因为他们遍地都是。
对于哈姆特和钟医生来说,今天又是清闲而惬意的一天。
就像平常一样,除了几个因为打架而负伤的沙克族佣人以外,没有人来这里看病。
与联合城娇生惯养的贵族们不同,沙克人从来不会因为手上扎了根刺或者磕破了膝盖……这种小伤口而特地跑一趟医院。
天生强大的愈合能力让这些沙漠中的野兽锻炼了一身钢筋铁骨,但是钟医生在赫夫特城坐诊的时候,这种哭哭啼啼跑到医院的人可不胜枚举。
晚风刮了两下诊所紧闭的门,将门把手上的木拴吹的咯咯响,木门的合页发出了年久失修的声音,虽然这座私人诊所不隶属于任何势力,但是也难免受到战火的波及。
钟医生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用几根枯槁的手指摩挲着一个精致的金色怀表,时不时看向窗外的星空叹两口气,满面愁容。
“马上就要来不及了。”
与钟医生的忧郁产生强烈对比的是一旁靠在冰箱上的哈姆特,他嘴里哼着从沙克族酒馆那里听来的小曲,脚掌一边打着节拍一边来回行走。
“别唉声叹气了了钟叔叔,早点睡觉多好呢。”
钟医生怎么可能睡得着?
上一次的交易还是肾,而审判官索求的是一颗完整的心脏,距离交易的最后时期已经没有几天了。
在过去的日子里,来到诊所且符合年龄的人类男性一共只有三个,其中两个都因为在注射大麻制剂的时候,因为身体没有抗住过量的剂量而猝死在手术台上,而剩下的一个也没有取出完整的心脏。
哈姆特作为他的副手全程看着这一切,每当钟医生铁青着脸将过量的大麻制剂注入患者的静脉时,他都能留意到钟医生那双红肿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钟医生老了,他做外科手术的时候从来不手抖,但是在杀人的时候却次次滑落针头。
“你消停点吧,我脑子疼。”
在黑夜中的一声长叹后,钟医生合上了那只金色怀表,站起身来把白大褂脱下。
哈姆确实不想看见钟医生为了这场黑色交易,而被迫脏了医生高尚的灵魂。
杀人这件事对于一个医者需要极大的心理压力,但是对于哈姆特这种在外漂泊还干过赏金猎人的刽子手来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而已。
所以哈姆特在白天的时候问过好几次钟医生,能不能让他出去找瓦尔特纳要的目标。
在奥克兰之傲的平原上有大量的圣国逃犯,符合这个标准的绝对不少,他随便打晕几个带回来轻轻松松。
他实际上是期待着能够寻找到一个和瓦尔特纳独处的机会,如果没有这场交易作为诱饵,那个生性多疑的高级审判官绝对不会随意露出破绽。
但是钟医生没答应。
“您怎么就不听我建议呢,只要钟叔叔您点个头,我立马跑出坏牙镇去外面找你要的人。”
“臭小子…睡觉去。”
由于哈姆特说了太多次要出去杀人的事情,把钟医生都说怕了,所以他在催促哈姆特睡觉后特地从卧室外面锁上了门,防止他半夜跑出去真干这种事。
在锁上了诊室的大门后,钟医生打开了大厅那里空空荡荡的冰箱,不由自主的又叹了口气。
等到天亮,圣国就会派人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卧室里的少年倚着上了锁的木门,用脑袋轻轻的碰着中空的板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就这种难度的锁,他想要破解的话一分钟都用不到。
*
六点了,在阳光还没光顾到坏牙镇这座小城时,城镇里的各个商店已经早早的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