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守卫。内侧城门的后面,全部是高级圣骑士。”
内德卷起棕色风衣的袖子,用手指轻轻压了一下脑袋上的兜帽,借着面纱上的一点点缝隙偷偷观察那扇奇怪的城门。
城门微微掩起的厚重木板后,隐约可以看见几个人影闪动,应该是一左一右的两个守卫。
与水泡山的大门口不同,这扇城门远远没有那么华丽,上面布满了棕色的锈和雨水洗刷后的特殊白色。
一道空旷的石板路隔离了水泡山的建筑和古城门,像这样的上了岁数的老古董根本就没有防御措施的价值,撬开他的难度易如反掌。
“您的队伍里有没有会潜行和暗杀的?虽然我只看到了两个人,但是不排除有士兵藏在视野盲区。”
“我和那个大个子的骨人,就我们两个会潜行暗杀。”
骨人的体型给雇佣兵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流放的骨架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人根本无法相信他是一个会潜行的骨人。
当那个人类雇佣兵扛着他走动的时候,流放的机械脚甚至可以拖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响声。
“九十九,带上那个骨人跟我过来。”内德用指尖轻轻叩着太阳穴,“剩下的人慢慢靠近我们,现在马上潜行分散。”
雇佣兵的执行力从不需要怀疑,潜行于黑暗之中,又或者混入人群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
内德最先抵达古城门的位置,他顺着城根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最后不声不响的贴在了城门的后面。
城门果然上了一层锁,虽说缝隙很大,但是想要将整个身子都挤进去,不仅会造成很大的声响,而且也有被发现的危险。
一条坚硬而沉甸甸的铁质锁链,牢牢的栓在城门的两个突起的圆环上,银色的锁头从背面被人死死锁紧,只能伸进去一只胳膊破解。
“可以吗?实在不行我来试试,我其实也会一点撬锁。”
“这种水平我一分钟就能解开,它已经是老到能写进教科书里的城门锁了。”
当内德挽起袖口后,忌子才发现他肤色的差异。
被撸起的小臂露出了一截苍白的胳膊,而在那条明显分界线以下的腕部和手掌——全部被晒成了小麦一样的褐色。
就好像是一只不慎踏入了泥潭的白马蹄子,内德原本的皮肤居然可以白到渗人。
忌子很想问问为什么可以出现这样的肤色差异,但是现在已经离城门太近了,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纤长的手指钩住了锁最重的部位,内德保持着潜行的模样蹲下,将一侧的锁链贴在耳朵上仔细听着锁孔内部的声音。
三五下后,清脆的锁芯转动,城门应声而开。
*铛
忌子的双脚久违的接触到了地面,身体中失重感也随着这一声沉闷的骨头碰撞声消散的一干二净。
几乎是同时,在内德打开城门锁的一瞬间就放下了忌子,而城门后的守军显然被着午后和煦的阳光熏得犯困,毫不意外的倒下了。
“要拖到草里吗?”
“来不及的,他们很快就会醒过来,趁现在带着人溜进去。”
四道黑影如黑夜中掠过天空的乌鸦一般,只留下了路过的风声,忌子的小队成功潜入了水泡山的内城。
内德的手指轻轻的捏起城门锁,让它以一种极限的平衡感处在链接处,但是又没有锁上,只是虚掩。
当忌子从内德的肩膀上下来蹲伏在他身后时,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了那兜帽轻纱下的面庞。
每当和他交谈时,内德刻意压低的声音总是给流露出一种沧桑和粗犷的声线,但是他的面容却又是极度反差的清秀。
一张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五官协调而优雅,若是他能将那天天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绝对是称得起这大陆上最标致的佣兵。
不过比身边人的容颜更为重要的,是先审视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