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下午村委开会，商量伏牛山承包问题，王大志没下地干活，就在家里等着消息。他还算本分老实，但就是自己没什么主意，又被王二麻连续忽悠，也就下定决心，跟着王二麻干到底了。

他还盘算着，等挣到钱，就把家里瓦房推倒，盖上两层小楼。儿子也不小了，马上到了说亲年龄。想想儿子，王大志更是心动。初中毕业后，儿子想当兵没当成，只好进城干临时工，现在又去石料厂，干些轻松的活。如果能和王二麻开石料厂，儿子也能当上副厂长，到时提亲说媒，不是人家选儿子，而是儿子可劲选了。不好看的，一律不行。

马莲刚回到家里，王大志就着急地问：“咋样？”

看着丈夫模样，马莲心里不是滋味。她已提醒过自己丈夫，小心被王二麻给卖了。王大志不听，反而责怪她挑拨兄弟俩关系：“别胡说八道了，大建还能坑我？”

马莲小心转述一遍春来关于伏牛山规划，还说：“春来讲了，如果你愿意，咱两家一起承包。”

“什么一起承包，咱和他又不亲。”因为王二麻，王大志根本不想和春来关系有多么近。他也不明白春来意图，就种果树得了，咋还搞什么示范园，示范个给谁看？他也不知道猕猴桃是什么物件，但只觉得事关重大，推着自行车，就往外走。

“你干嘛去？”马莲问道。

“去找大建。”王大志答应道。

“你就不能有自己主见？”马莲埋怨说。

“谁对听谁的呗。”王大志已经走出门来，跨上了自行车。

撞石子的汽车和拖拉机总是超重，重压之下，原本就不平整的公路，现在更是坑坑洼洼。王大志躲着坑，急急来到八里外的羊山石料厂。

已经过了晌午，还有三辆拖拉机等待装车。碎石机仍在嘎吱嘎吱的粉碎着石头，动静之大，据说方圆三里都没了小鸟。

王二麻同样搞不清春来规划，不就是种果树，不仅牵扯到乡里，还要向区里申报？不过，他捕捉到不好的信息，肯定是春来想方设法不让他建石料厂。他非常恼火：“这个宋春来，老子正想整治他呢，怎么还和老子作对？”

“咱怎么办？”王大志大声问。

嘎吱嘎吱的碎石机声音，让王二麻更加心烦：“不管承包费多少，咱先把山坡承包下来，再想办法把宋春来赶下来。”

王大志明白王二麻意思，管你什么示范园，到时故意种不好果树，还不一样改成石料厂？他大声答应一声：“好！”

回到家里，王大志又和马莲商量。这也是必走的程序，因为王大志是拿不定主意的人，在家里还是听马莲的话多一些。

马莲真想承包伏牛山，但和丈夫目的截然不同。她相信春来，在伏牛山上种植水果，同样能发家致富。

既然王大志兄弟俩想承包，那不如将计就计，于是说了：“行。”她相信，王大志只要看到了收入，会改变自己想法。

王大志又急急来找春来。

春来已经预料到，王二麻为开石料厂，会不择手段。他也很纳闷，羊山南面还有石头山，王二麻为什么就偏偏盯上伏牛山？

最可能的原因有两条，其一，羊山距离省道最近，便于运输。其二，就是王二麻心里的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