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也不是。”陈忠良小声回答。
“什么?”管教提高了声音。
“啊,报告政府!”陈忠良立即大声回答:“他叫宋春来,我们放老鼠尾巴的面粉厂老板。”
管教也一阵糊涂,宋春来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来探视害他的人?他打电话问过接待人员,宋春来登记的身份是陈忠良亲友。由于农场劳教人员犯罪情节较轻,管教们一般对探视人员审查并不严格。再说,谁没事大老远跑这里没事找事?
但宋春来一脸正气,也不像没事找事,故意激怒陈忠良。宋春来态度也告诉管教,不是担心日后遭到抱负,过来跟陈忠良和解。
可他来的目的是为什么呢?
管教觉得这里面大有故事。他忽然想起,陈忠良说过,就是宋春来勾引了他妹妹。管教有了隐隐预感,也许宋春来和陈忠良妹妹还有联系,所以才过来探望。
“陈忠良,我告诉你,以后你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别人的事和你毫无关系,包括你的亲妹妹,不然你仍涉嫌违法。”管教很好心地提醒陈忠良。
“是,政府!”陈忠良机械地回答道。
管教歪头看看陈忠良,觉得没有说到他心里去,又解释说:“古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成人之美,也是一种美德。”
陈忠良更听不进去,我又没管其他人,我只是管自己亲妹妹,这有什么错?但他仍机械地回答:“报告政府,我明白了!”
“你没明白!”管教呵斥一声。
陈忠良吓得猛然哆嗦,呆呆地看着管教。
管教知道和陈忠良说不通,挥手,带他回了监舍。
回到办公室,年轻管教向老管教,也就是自己师傅倾诉,说陈忠良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不开窍,真是榆木疙瘩。
老管教笑了:“正常现象,我给你说过,能进这里面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有极度聪明的,也有极度愚蠢的,我看陈忠良属于极度愚蠢类型。”
“唉——”年轻管教叹口气:“看来是改造不好他了。”
老管教摆摆手:“小子,不要把咱们看的太重要,有些人就是碰的头破血流,也是狗改不了吃屎。”
年轻管教却较起了真:“师傅,我还要继续努力,想办法让陈忠良彻底认识自己错误。”
老管教赞许地点点头:“精神可嘉,我当初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
不过,老管教又笑笑:“知道六监舍马三吗?”
肯定知道,那家伙是惯偷,只要放出去,还是偷。抓了放,放了抓,如今已经是“四进宫”。
老管教摇摇头:“昨天他跟我说,反正出去也管不住自己,还会偷,倒不如让反扒警察省点心,别放他出去了。”
年轻管教哭笑不得:“他那就是有病啊。”
老管教点点头:“对,是一种病。可这种心病最难治,超出你和我的能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