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也来到陈家庄。
十年未见,小翠忽然出现在面前,小翠爹娘悲喜交加。悲的是,家已经不像家,陈忠良离婚了,儿子也跟了娘。喜的是,日思夜想的大女儿终于回来了。尤其小翠娘,陈忠良对他们老两口已是不管不顾,现在总算有了依靠。
思念的哀愁,加上亲戚邻居劝说,又因为陈忠良的不孝,小翠娘也彻底清醒,明白以前很对不起小翠。
什么养儿为防老,就陈忠良这号人物,只要听说小翠给钱了,就立马像苍蝇一样飞来,蹲在地上诉苦,不啃剩下娘身上最后一块骨头,都不会收手。
还是女儿好!小翠娘嚎啕大哭,又紧紧抱着小翠胳膊,生怕再次从眼前消失。
小翠说,小娟很忙,要等到过年才能回来。其实小娟仍对家里不满,伤心和高兴纠缠在一起,让小翠爹掩面哽咽,居然没看到宋兵。过了好一会,小翠爹使劲擦擦眼泪,小声问:“闺女,这么多年,你又找了没有?”
事到如今,小翠也不再避讳,擦着眼泪回答:“我跟春来已经结婚了,这是我俩的儿子,叫宋兵。”
想想之前做法,甚至逼着小翠扔下大光娘和二光,小翠爹脸上露着惭愧,也不敢再埋怨小翠。本家和邻居们也都在劝,人回来,比什么都好。
但本家又埋怨:“春来为什么没来?”
“他去找我哥了。”小翠小声说。
提到陈忠良,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小翠爹娘是对陈忠良过于偏心,但说到底,还是陈忠良心术不正,若不是他,小翠和春来早已正大光明结婚,也不至于跑到千里之外,躲了十年。
可两人还心心念想着这个哥哥。如果陈忠良还不再反思,认识到自己错误,那就彻底无药可救了。
其实陈忠良名字不止是在陈家庄,就是在附近三里五村的,都已经烂了大街。
“你让春来到家里来吧,不要再管你哥了。”小翠爹狠着心说。
小翠也对春来说过,不要再管陈忠良,让他自生自灭。但小翠可以这么说,春来不能这么做。同样,现在爹可以这么说,小翠也不能这么做了。
她给春来打了电话:“你找到我哥了没有?”
“找到了,聊得挺好。你那边呢?”春来已在回宋王阁路上。
“爹让你上家来。”小翠说。
几个字,已说明小翠爹娘那边情况也良好。春来高兴的回答:“好嘞。”
在路上买了四样礼物,三人开车来到陈家庄。村南头那座不大的院子,没有多大变化,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房子显得老了。小翠爹娘也是如此,像八十多岁老人。陈忠良妻离子散,一家人又东南西北,能活下来已难能可贵。
看到春来,小翠爹娘没有埋怨,只有高兴。现在也不管春来已经倒闭的面粉厂,至少还有五辆车,这就够活着了。
也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之前不高兴的事只字不提,只是聊着现在和以后。小翠仍然没说自己有多少钱,小翠爹娘也不再问。春来则说着自己计划,估计过了春节,面粉厂就能重启,同时建成食品厂。
一番畅聊,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两个小时,春来和小翠要回去,小翠爹娘哪里肯放手。小翠娘终于大方一回,从要带上拿出钥匙,打开柜子门,在柜子最底层拿出钱来,交给本家,必须打酒买菜,招待春来和小翠。
吉庆吉祥见此情形,只好先行回家,王宝奇和二蛋他们还等着呢。春来送到门口,吉祥坏笑着回头:“我们回去喝酒了,都记你账上。”
“滚!”春来笑着骂道。
三位本家忙活一阵,买来酒菜,刚要落座,陈忠良瞪着自行车回来了。看到陈忠良,本家都视而不见。在他们眼里,陈忠良比狗屎还臭,压根不想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