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四儿摇着镇纸，等到了开晚饭，也没见着她回来。

谭四儿有点儿心急了，外头有阳光的时候她出去的，她会不会被晒了？等到晚上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也没见着她回来。

谭四儿连跑了几天，实在熬不住，慢慢就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朦胧间，一阵冷风吹过鼻尖，额头。谭四儿睁开眼，就看见美貌的姑娘跪坐在自己旁边。

“你回来了？”谭四儿表示很担心。

女鬼点点头，“我带它来了。”

“我劝了它好一阵子，它怕你，就跟你怕它一样。”女鬼笑了笑，“别怕，你们都是为了帮我，我很感激。”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淌了下来，泛着莹白的光。

“你别哭。总会有办法的。”谭四儿想帮她抚去泪水，伸手就穿过了她。

“我竟然忘记了。”谭四儿抚了抚鼻子，笑了笑。

女鬼也笑起来，手向后一挥，门帘子就被掀了起来，“你得邀请它进来，我们是不能随便进别人房间的，尤其是你这种人。”

“请你进来！”谭四儿咬着后槽牙。

小爪子挠在地面上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传了过来，大狗慢慢的走了进来。

它进门那一刻，红团子突突乱蹦，稍稍一用力就会蹦出来了。谭四儿轻轻拍了拍它。

“你能把你的脸变过来么？”谭四儿先开了口。

雪白的脸配个狗嘴狗头，实在是看不下去。

大狗抬头看了眼谭四儿，又看了眼女鬼，用爪子挠了挠脸。再露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狗的样子。

谭四儿长出一口气，这好歹是个狗不是？

“你窝里的骨头是她么？”谭四儿用下巴点了点女鬼。

大狗幽怨的看了女鬼一眼，谭四儿觉得，这一眼，她懂了。

“那现在还在原来的位置么？”

大狗摇头。

“是不在还是不知道？”谭四儿没看懂，“不知道也没事儿，你会闻的嘛。”

大狗点了点头。

“明天去，明天。可，村子里的人都认得你，你不能跟着我走。”谭四儿很郑重，“不如，你现在去闻闻，明天在暗处带着我？”

大狗转身看也没看谭四儿，拱着门帘子出去了。

“它这是同意了么？”谭四儿转着看女鬼。

“是吧，你接着睡吧，我去照月亮。”这女人生前一定很好相处。

睡觉之前，谭四儿把缠在脚上的裹脚布放开了，自由舒服的感觉，从脚上返到了心里，明天，得准备给自己做新的鞋子了。

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到书桌前面了，如今她每日的必修课就是画符，勤学苦练基本功，遇见危险活命的概率才会高。

谭四儿在书桌上捋着镇纸一寸寸往上挪着，镇纸凉凉的说，“你这个，好像作用不大，我没啥感觉。”

“我又没贴你身上，你当然不会有感觉。”谭四儿反驳。

镇纸用力抖，“你用我压着写，还不叫贴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