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婆婆走上前，拉着谭四儿看了又看。

“瞅瞅这一身的土，快脱下来，白天洗了。”婆婆拍了拍谭四儿身上。

“这回儿可好了？”奶奶看着谭四儿自己走回来的，向她招了招手。

谭四儿脱了外面的脏衣服，坐在了奶奶身旁，把今天晚上的事儿说了个大概。

“奶奶，让你们跟着我操心了，天都快亮了，回去睡会儿吧。”谭四儿躺到了奶奶怀里，撒娇道。

“你没事儿就好，可把我们吓坏了。”婆婆打了个哈欠，“娘，咱们回去吧。”

“你好好的歇会儿，早上不用早起了。”奶奶拍了拍谭四儿的后背，轻轻的把她扶了起来。

第二天，谭四儿是被李婶子叫醒的。

“醒醒吧，刘伟凤来了。嗳，折腾一宿，想睡个懒觉也睡不了。”李婶子像是自己念叨，也像是在说给刘伟凤听。

“婶儿，对不住哈，实在是等不得了。”刘伟凤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

“怎么了？”谭四儿坐起身，捶了捶胳膊腿，这一晚上摔的，浑身酸痛。

“我侄儿没醒不说，我哥，我哥流鼻血了。”刘伟凤比划了下鼻子。

“走吧，去看看。”谭四儿连着打了几个吹欠，起身穿个衣服，都觉得这身上摔的，生疼。

“哎呦。”胳膊往衣服里一伸，谭四儿不由自主的哼出了声。

“妹妹这是怎么了？”刘伟凤跟李婶子没话儿找话。

李婶子白了她一眼，“昨天从你家回来，就开始摔跤了，料理了一晚上，才整好。”

李婶子见谭四儿系个纽扣，手抬的都吃力，便走到她跟前儿帮她系上。

“早些回来，我拿点药酒给你擦擦。”李婶子瞄见谭四儿露出来的胳膊，青的一块一块的，心疼的道。

“嗯。”谭四儿点头答应了。

胡乱的擦了把脸，谭四儿就抓着自己的家什儿，跟着刘伟凤往外走了。

“姐姐这回得等着我了，胯骨疼。走不了太快了。”谭四儿疼的直咧嘴。

见谭四儿走路都歪，刘伟凤也不好催她，只能慢悠悠的跟着她一起了。

“妹妹，大清早的，我不是故意的堵你被窝儿。”刘伟凤解释道。

“我晓得的。”谭四儿笑了起来，“姐姐，你跟我说下，伟平哥咋了？”

“清早，我嫂子先醒的，还没睁开眼就摸着炕上是湿的，睁睛一瞅，枕头那里全是血。”刘伟凤比划着，“就是从我哥孔眼儿里淌出来的。”

谭四儿点头。

“我哥能不能死了？”刘伟凤问道。

“看了再说，看了再说。”谭四儿尴尬的理了理头发，连人都没看见呢，怎么能知道他是死是活？

等到了刘伟平家，谭四儿可算知道了，刘伟凤为什么会这样着急，整个炕头儿都是他淌的血，即使是他现在人清醒的坐在炕上，那个鼻子里也呼呼的往外淌着血。

谭四儿看着他湿了的衣襟，摸了下他的额头，问道，“伟平哥，你不迷糊么？”

刘伟平摇摇头，紧跟着闭了闭眼，“嗳呀，不晃不迷糊，晃这两个有点儿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