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公公没有奶奶催,就去了祠堂。
村长跟刘喜,已经先一步等在了这里,角落里,负手坐着的韩大夫低着头。
公公打了招呼,拣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坐过来点儿!坐那么远干什么!”村长大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来喜怒。
公公闻言,往村身边儿挪了挪。
“连明!刘喜家闺女的事儿,你们那儿该办得办,不能扔下不管了!”村长自己点了烟袋锅,裹了两口。
公公看了眼村长,又看了眼刘喜,没说话。
“咋?你还不乐意?”村长正要往下说,三妮子的爷爷刘起富就从外面拄着棍进来了,后面跟着刘云,刘华,以及李立生。
“人到的差不多了吧?就开始吧。”村长在鞋底上磕灭了手里的烟袋锅。
“老韩的事儿,大家听说了吧?”村长拿着烟袋锅的手,往角落里比划了一下,“让大家伙上这儿来,也是为了把这个事儿搞清楚。”
刘喜接过了村长的话,把他逢人就讲的事儿,又重新说了一遍,总之就是刘小丽如何年纪大了怀了强顺的孩子带不住了,发了烧了,喝了韩大夫的药就变没了血肉了,等等等等。
几个人默不作声的听他说完,又默不作声的看着地面。
“你们咋不说话,这老狗害了我女儿,得偿命。”刘喜咬着牙,大声喊道,“而且前面两个跟我闺女一样死法的,他一定也脱不了干系。”
“柱子啊!我那大儿子出事儿的时候,正是我病了请大夫的时候,而且伟平媳妇出事儿的时候也是他们家娃娃看大夫的时候。”刘起富第一个开了口。
“叔是抓到韩大夫手腕了?”公公听他说完,半点泥水不带的开了口。
李立生听他说完,有些诧异的看了眼,紧接着也说道,“据我所知,当时生病的是你,看的也是你,若说开药喝,也该是你喝。”
“这个对!刘伟平家喝药的也不是他媳妇不是?”刘云补了一句。
村长听他们说完,看了一眼刘华,“你的意思呢?”
刘华张了张嘴,吭哧瘪肚的说道,“我跟起富叔家有亲戚,这话,我不好直接说。”
李立生听完,笑了笑,接着说道,“若非把这三件事儿说得跟韩大夫有关系,那也就是刘喜闺女的事,说不大清楚,剩下两桩属于牵强了。”
“村长,人命关天,死了的人是人命,韩大夫也是。”刘云看了眼角落里的韩大夫,咬了咬牙说道,“即使是小丽这事儿,没有直接证据呈在眼前,也是牵强。”
“你们!我闺女喝了他的药才没的。你们想包庇?”刘喜“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有理不在声高,喊什么?”公公接了一句,“要说这事儿,你家里人谁能证明这药熬的没问题,放的没问题?你媳妇?恐怕不行!”
“况且,公平的说,药渣是最直接的证据了,是什么人熬了药,发现人没了,然后,乱乱哄哄的时候把吊炉子都拿走扔了?这也太巧了吧。”公公说的药炉子,是韩大夫是不是加药了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