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呢。”韩夫人怕自家老子下手重了,一把将谭四儿搂在了怀里,“快赶车吧。”
谭四儿虽然没说话,可是却接过了韩大夫递过来的盒子。
韩大夫知道,兴许是缓过神儿来了,遂快驴加鞭的赶回了许家。
赶到正屋的时候,便看见李婶子已经架好了药炉子。
“现在就点不?”李婶子见着韩大夫立刻问道。
“点!”韩大夫背着大篓子,韩夫人拿着药箱子,疾步进了正屋。
谭四儿跟在后面,托着那个小盒子,愣怔怔的也往屋里走着。
“四丫头帮我添点儿柴。”李婶子划着洋火,抬眼看她。
谭四儿点点头,缓缓的蹲在了李婶子旁边。
李婶子搂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打起精神来,这事儿不怪你,别往自己身上揽。”
谭四儿听罢,抬起眼皮看向李婶子的脸,正对上她的关切眼神,便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扎进李婶子怀里,哭出了声,“婶子,我心疼。若我不回家,若那混蛋之前来的时候能死在这里了,若,若我没有惹他……”
“不关你的事儿!”李婶子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这确实不关她的事儿。
谭四儿这里抽抽搭搭的点着火,屋子里的韩大夫,摸了一把大郎的脉搏,将他虎口上的银针拔掉,用烧酒擦过,插到了脉门上,紧接着,又快速的拿出了三根针,分别扎进百会,和两只脚踝。
“看着些!流血出来了就擦,注意下血的颜色。”韩大夫嘱咐着自己老妻,说完便急忙忙的去分药了。
韩夫人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十分镇定的从药盒子里拿出两块崭新的白布,一点点,擦着浸出的血珠。
“我来?”韩夫人擦着大郎脚踝时,婆婆问道。
“那不用!你去帮我整点热水来!”韩夫人像半个大夫。
婆婆依言去了。
公公见她出去了,才开了口,“老韩说没?究竟怎么样?”
“无碍的。”韩夫人很认真的擦着血珠,头也不抬。
似乎是怕许连明不信,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句,“他真的这样说的,无碍的。”
奶奶长出一口气,伸手摸着大郎的脸,声音轻轻,“看看,刚才我就说吧,我大孙子是个有福报的。”这副样子,像是大郎只跟小的时候一样,玩儿累了,睡在自己跟前。
“六碗水煎成一碗!”韩大夫自己带着药杵,研碎了之后,倒进了药砂里,反复嘱咐了好几遍。
忙好了这些,韩大夫才又转身进了屋子,看了大郎的头顶,拿了块新的白布沾了血,仔细察看后,又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味道。
“还继续不?”韩夫人见他面无表情,有点儿弄不清楚他的用意了。
“你不是会看色儿?还用我说?”韩大夫竖着眉毛。
韩夫人朝着奶奶撇了撇嘴,见韩大夫拉着公公出去了,才凑到奶奶跟前儿,“老婶子放心,你看他那个样,就是没事儿。”
韩大夫拉着公公到了门口,瞅了眼正在扇火的谭四儿,摇了摇头,“四丫头去叫霍小哥儿,拿上那个小盒子,咱们到你公公书房里商量。”
“什么事儿?我不能听?”婆婆跟在后面,急急问道。
“能听,能听!你跟着来。”韩大夫听见女人说话,刚要竖眉毛才想起来这个不是自己老妻,立刻转了个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