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河水,刚刚还有些雾气,这会儿却消失不见了。
大郎微微动了下嘴角,撩起了身上的长袍,河岸处走了过去,微微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在水里搅了几下。
不远处的河面霎时间便卷出了三个旋涡,越转越快,转动着大郎的身边靠了过来。
河水一波一波的冲着,打湿了大郎的鞋袜。
大郎看向自己已经湿了的裤管,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双脚,还要多久才能适应呢?”大郎向后退了几步。
哪知道,他不退还好,旋涡从慢慢贴近,变成了真正的打着炫儿逼了过来。
“哟!”大郎微微笑了笑,“些许年不在人间行走,如今什么东西都这样放肆了?”
说罢,便用右手掐了了个剑诀,微微转了一下,贴在唇边,轻轻的吹了一口。
河里的旋涡登时便动不得了。
大郎手指往上一挑,河里面窜出一个人影来。那人影随着大郎的手指转动而上下飞舞。
半晌,大郎才吹了口气,将那人影重新摔回了河里 。
“你在此间作恶,可有缘由?”大郎见它站稳了,才仔细的打量了它。
眼前的东西化作男像,红唇青面,满面的癞疮,稀松的头发,被河水打湿了,贴在了细窄的额头上。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癞疮青面的声音,似一个铁盆掉在了地上。
这红唇似乎太大了些,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两个唇角看上去,已经到了后脑海了。
“化的这么丑?”大郎皱眉。
“你是什么东西附在了这人身上?”铁盆声音又响了起来。
“什么东西?”大郎微微低下头,左手轻轻的搓着右手的手指。
“你不认得我,可我,却猜出了你的来由。”大郎抬眼皮向癞疮看了过去,“你若拎得清,便舍了这身皮去吧,再过个百来年,修的漂亮些再来,若舍不得……”
“我呸……”癞疮张开那张大嘴向河里啐了一口。
大郎不待他说完,便伸出右手,指向天空。
随着手指向下一滑,一记晴天闪电,劈在了癞疮身上。
一股焦糊的味道,飘了过来,大郎抬起自己的袖子掩住了鼻子 ,焦黑的躯体飘浮在水面上,随着河水一荡一荡的飘远了。
“不过尔尔……”大郎见状,放下长衫抬腿往回走了。
“嗞……”脚掌间传来的疼痛让他倍感不适,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
“少东家,”井边等着的霍先生,见大郎慢悠悠的走了回来,心里便猜想,刚刚那一记闪电,大约与他有点儿关系,“并没有什么东西从井里出来。”
大郎点头,“这两日,先生便可以与父亲商量封井的事儿了。”
“哦?”霍先生挑眉。
“刚天上一响,河里就飘出来一块儿焦炭似的人。”大郎皱着眉继续向前走。
这句话说的,几层意思几面儿听,霍先生笑了笑,也不多问,只跟着他往家里走了,从古至今,有大变故大奇遇的人,何止一星半点儿。
回家路上的谭四儿和小壁虎,也看见了那记晴天闪电。
谭四儿望着天空愣住了,三太奶的书里讲过,旱天雷是斩妖除邪的,除了会雷法之术引来的,便是修仙之灵渡劫或者严惩。
谭四儿一时没想明白,脑子里飞速回想着,这附近,哪儿还有可以修仙得道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