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四儿理也没理,把自己的心思放在了自己叔叔身上。
果然,脸上已经有脓包,鼓出来的很明显了。
这两日虽然有调理,可除了人喘气还算均匀以外,其他效果却没有太明显。
谭四儿看着那几个略微鼓出来的包,思忖着到底应该先切开一个。
霍先生在此时跟了进来,将怀里的手套递给了谭四儿,“过几日,我再做副称手的给你,今日先戴着。”
谭四儿点头接过,慢悠悠的套在了手上之后,便抄起刀,比量了一番。
“先生,切哪个好些?”谭四儿心里的主意,是切最大的,便在额头上那个最大的上面比了比,“这个?”
霍先生摆摆手,弯腰贴近些,仔细看了看,又转身在门外取了根细枝子,贴着病人的肉皮子细细扫了几下。
“这个!”扫过几个大些的脓包之后,霍先生确定了长得最“熟”的那个。
谭四儿没看出来有什么分别,学着霍先生的样子,贴近了仔细看去。
“小心些。”霍先生抬手挡了下,“这里面包着长熟的东西,动的很欢。”
谭四儿侧过脸来,朝着霍先生点了点头,随即便站直身子提刀,走到谭七姑身边儿,“商量妥了么?妥了的话,就赶紧摆桌上香。”
谭七姑的是需要请香上身的。
“四丫头,有把握没有?”谭家姑姑双手扶在了谭四儿胳膊上,声音中略带颤抖。
“我没别的办法了!”谭四儿握刀的手略微用了下力气,似是在给自己打气,“总得让他先醒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招来的。”
“姐夫跟着搭把手儿,抬他出来。”谭四儿甩开姑姑的胳膊,朝着大姐夫说道。
谭四儿刚刚在屋子里便已经思量好了,屋子空地儿的大小,不利于谭七姑伸展,还是宽阔些比较好。
等人被抬出来放平,谭七姑的香案,也已经摆好了。
谭四儿看看谭七姑,又看看躺在地上的人,便转头看向大姐夫,“带她们俩去那边儿,离这儿远些,不叫你们别过来。”
“你要干什么?”姑姑立刻炸了毛,立着眼睛呵道。
“姑,听她的,我们离开些。”关键时刻,还是大姐夫看得明白些,连拉带拖的,扯着姑姑走开了。
拉走她们,主要就是怕捣乱。
谭四儿见几个人走得远近差不多了,便举着起刀挥了几下后,示意谭七姑点香起坛。
见谭七姑半晌没动,谭四儿扭头看她,“等什么?”
“四姑娘,小心些。”谭七姑心里颤手上就抖,颤巍巍的点上香,便抖着身子,甩着鼓,喝了起来。
霍先生弯腰拣了个小石头捏在了手里,以防万一,眼神和心神具放在谭四儿身上,半点儿不敢分出去。
谭四儿双眼看着刚才由霍先生定好的“脓包”,听着谭七姑喝完调子,踩完双脚之后,便长吐一口气,将刀锋架在了“脓包”上面。
刀锋贴在皮儿上面,谭四儿顺着向下看去,皮儿底下若隐若现的活物儿,活泼的游动着!
“呼!”谭四儿吐一口气,握刀的手动了动,随即便将头侧开,斜着眼睛看着刀锋以下,那吹弹可破的“脓包”皮儿,已经被压的有血珠儿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