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有一圈朋友，打小学起就在一个班。

一起年初中、高中。

像明恺那样比较特殊的，还和许言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余伟强是这群人的老大哥，中学上网吧、打牌玩酒，都是他教的。

……

很多人，玩着玩着就散了。

但也有几个“长不大”的，始终维持初心。

渐渐定下大年初四，在老家凑300块钱聚餐的规矩。

……

过年期间，网红店非常热闹，门外有人穿着民族服饰载歌载舞。

许多做直播的漂亮妹子，趁着华灯初上，在饭点门口录制素材，拍照打卡。

余伟强提着汾酒青花50到场时，立即引来欢呼。

按着老规矩，把酒摆上桌面，大家拍合照！

因为特殊原因没能到场的兄弟，就用手机黑白头像代替，供上香烟一根！

……

搞的就是节目效果！

……

今天预约的人员已经到齐，有哥们叫来服务员，招呼大家准备拍照。

但是定睛一看……

“嘿？”一位叫潘宇航的兄弟眨眨眼，反复确认，“小言子，这位好像……不是嫂子呀，又好像见过？介绍一下呀。”

另一个叫做马靖的记性好些，提醒说道：“伴娘！”

潘宇航恍然大悟：“哦哦哦，对对对！”

许言简略介绍：“这是黄丹丹，佛山人。”

大家都笑：“佛山，还姓黄？黄师傅好，待会儿别用无影脚！哈哈哈哈！”

……

兄弟聚会带女伴，不是什么稀罕事。

有顾家的会带老婆孩子一起，也有兄弟每年带的妹子都不一样，大家司空见惯。

许言带当初的伴娘出来吃个饭，压根不是事！

……

气氛格外融洽。

以至于黄丹丹都感觉意外——他见过许言商务应酬，推杯换盏之间往往藏着八百个心眼子，今天却有不同。

拿着拇指杯挨个儿打圈，别的兄弟也都一样。

或者聊到一些陈年老梗，一群大男生笑得跟傻子一样，开怀共饮。

——

没有名利，没有高低，没有谁要求着谁。

一眼看过去，有一半兄弟混得不咋滴，掰扯些零碎事项，却都理直气壮，谁都不带怂的。

纯粹。

……

待到散场，各自微醺。

也有不胜酒力者，东倒西歪，忙活了好一阵，才陆续“运送”完毕。

——

滨江大道，街景绚烂。

许言、黄丹丹并肩缓行，小县城气候宜人，正月的夜晚，街上很是热闹。

“天堂工作室的状态很好，强哥的密保机制很先进，确保没人能够拿走工作室的东西。”黄丹丹来了一段时间，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江阿姨的左股骨有些问题，我请了区专家会诊，情况还好——得让阿姨少打牌了。”

“许叔叔最好戒烟，病毒迟早会来。”

“对了，听说县城已经有两个隔离点，从‘红区’来的，落地隔离。”

“社区里人心惶惶……”

“南宁封城了。”

……

许言不知如何表达感激，漫看街景，正巧路过临江的千钧国际大酒店——和莫语的婚礼，就是在此举行。

“丹丹，有些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许言继续向前，身形在灯影下忽明忽暗，“贪也好，渣也罢，小语现在都知道了。”

“唔……”黄丹丹眨眨眼，表情有些精彩，“小语……怎么说？”

许言回想过去几天，俨然在鬼门关里兜了一圈。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

贪就贪了。

渣就渣了。

当什么白莲花？

大老爷们，敢干不敢认？

……

他也不答，只是拉住黄丹丹的手，在明暗之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细小的动作，足以说明一切。

黄丹丹又惊又喜，忽然想起一件事，轻轻拽了拽许言，然后凑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