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卿殷道尊被韶黎这般哀怨的盯着却若无其事一般,只冷冷的回了一句,“你师尊都同意了。”
韶黎闻言脸色越发苍白,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不,她绝对不要嫁给这家伙,简直吓死人了有没有?
韶黎的心中十分哀怨,师尊啊,你怎么就能答应了,让你最钟爱的徒弟去给月卿殷当道侣呢。
这厮之前可差点要了你徒儿的命呀,要是哪天被他发现她不是原身花浅雪,怕不是立时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行,她得去找师尊,让她把这桩乱七八糟的婚事作废,她每日里修炼提升修为还来不及呢,哪里有心情结婚啊。
韶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忐忑不安的送走了大瘟神月卿殷。
然后,韶黎立刻御剑来到晴然元君的柔月峰,却发现柔月峰上开着禁制,明显是师尊又闭关了,韶黎越发的哀怨,只得亦步亦趋不舍的离开了那里。
重新回到承渊峰漓寰殿,韶黎烦躁的恨不得在床上直打滚,原先那些疲惫的困意都被月卿殷这一遭吓没了。
索性打坐修炼起来,诸多烦恼,唯有修炼,可以解忧!
等她哪天的修为也达到月卿殷那般厉害,就不会再这般再任人宰割了。
韶黎自己都下意识的忽略了,依方才卿殷道尊所说,待她修为达到元婴境后便要举行双修大典…….
不知怎地,韶黎正打坐修炼着,竟慢慢地睡着了。
她开始做梦,梦中十一二岁的花浅雪,面容稚嫩却一脸倔强的缠着一个紫衣的少年,少年小小年纪便已是清冷绝伦,风华绝代。
花浅雪同这个少年同居一峰,算的上是青梅竹马,平日里经常形影不离的打坐修炼或者是出山历练,虽然那少年总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但总是忍耐着花浅雪的缠人,看起来两人还颇有些师门情分……
清晨,灵禽的鸣叫声吵醒了睡得很不安稳的韶黎,她睁开眼睛起身,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际,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走出寝殿便要开始一天的劳作。
殿外,正站着一袭紫衣的卿殷道尊,他长身玉立、沐浴在晨光中,身姿缥缥缈缈的,同她梦中的那个紫色少年的身影渐渐重叠。
韶黎吓了一跳,抚了抚额际,悄悄给自己施了个清心咒,等到神思不那么混沌了,这才磨磨蹭蹭的跨出殿门。
“弟子拜见卿殷……道尊。”韶黎实在是不习惯直接喊月卿殷的名讳。
“本尊不是说了么,叫本尊卿殷。”
韶黎抿抿唇,墨迹了半天愣是没能叫出口。
昨日被这厮的威压所胁,好不容易叫出的那两声已是极限了,今日怕是再也叫不出口了。
“罢了,本尊要离开几日,你好好的替本尊守着这承渊峰,晚上回漓寰殿安寝,若有何差池,本尊君回来定不饶你。”说完,月卿殷身影一闪,便已消失。
韶黎闻言一团乱麻的心情顿时大好起来,阴阳怪气的牢头走了,她就算是在这承渊峰上有干不完的活,便也舒心了。
韶黎掐着诀念完一段降雨术,望着满山遍野被灵雨浇灌的,逐渐晶莹欲滴的灵植,心中颇为满意,转身欲走,却看见前方山腰旁一个人影一闪而逝。
“什么人,鬼鬼祟祟……”韶黎眉头一皱,祭出飞剑便朝那处飞去。
“谁在那,出来。”韶黎握着剑,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身影。
只见那身影终于转过脸来,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童子。
“你是哪里的弟子,躲在这半山腰作甚?”
“师、师姐莫怪,弟子乃卿殷道尊座下照管灵植的弟子,因今日贪睡误了时辰,将道尊的几株灵植给渴死了,怕宗门责罚,便躲在这里。”
十一二岁的少年,脸色仓皇的朝着韶黎叩拜,“望、望师姐恕罪。”
“卿殷道尊的灵植?”韶黎望了望眼前的一大片灵植,并没有发现有枯死的,便奇怪的问道,
“你是说种有灵植的,除了此处,还有其他地方?”
“启禀师姐,此处乃道尊的私人灵植园,种植的皆是珍稀的灵花灵草。弟子修为低下,分管的那处乃漓寰殿外围的灵植园,那里种植的是灵谷,虽比不得此处,但也是卿殷道尊酿制灵酒必不可少的材料,今、今日弟子铸下大错,怕是少不得要受一顿责罚了,呜呜呜......”
韶黎望着那粉嫩嫩的少年,哭的如此凄惨,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种的灵谷在哪处,领我去看看。”
“是。”小少年期期艾艾的朝着韶黎一躬身,便转身朝山下走去。
韶黎不耐烦走路便祭出飞剑,将那少年一把捞上便飞驰而去。
那少年似是莫名惊喜,站在飞剑上左右张望,随后又想到什么,脸色一白,便乖乖坐着不再动弹。
韶黎知他是害怕责罚,眼下连玩心都收起,乖乖的呆着不动,便有些心软……
“师姐,就是这里。”
韶黎慢慢放低飞剑,那少年倒是先一步跃下剑身,走入一片半枯黄的灵植丛,瞬间便又泪流满面,
“若、若不是我,它们都还长的好好的,都是我不好,误了浇灌灵雨的时辰,眼下它们、它们都要死了,呜呜……”
韶黎微微皱眉,祭出灵力抚向那灵谷秧苗间,突然,被灵力一冲,那秧苗丛中又跑出几个少年,围着那哭泣的少年,好一阵安慰。
韶黎抚着掌中的灵植若有所思,转身望着那几个少年眉眼间的焦急,心头一暖。
遂朝着那几个少年招招手,少年们皆满脸忐忑,走到她面前便一一跪下,
“师姐,恳请师姐不要责罚朝颜,昨日他若不是为了替我们几人疗伤,便不会灵力大减以致今晨一睡不起,误了布灵雨的时辰。”
“疗伤?你们几人都受伤了,因何而伤?”韶黎微微皱眉,指尖燃起一撮灵力,将几人挨个划过,确实是受过不轻的内伤,如今,却已是大好。
看来,这少年是木系灵根,修的是同原身一样的木系法术,木系法术用来治伤自是好的快,可这个少年,竟然将自己体内的灵力一扫而空,只为救治同伴,是真的心善,还是......
韶黎微微沉了脸,“宗门内禁止弟子私下里比斗,说,你们究竟是如何受的伤?”
几位少年闻言脸色一白,“启禀师姐,并非弟子们逞凶斗狠、无视宗规,实在是玉淳峰的灵兽们总是跑到我们的灵田里肆意践踏,每回弟子们种下的灵植待要收割时,那些灵兽便蜂拥而来,乱啃乱咬。
弟子们几次同玉淳峰的师姐们请求,但她们总是置之不理。
今年那些灵兽们将那些灵植糟蹋的实在太厉害了,我们无法向卿殷道尊交代,遂同那些灵兽打了起来,奈何弟子们修为低下,灵兽们虽被弟子赶跑,我们却也伤的不轻,朝颜这才勉力为我们疗伤,恳请师姐宽恕,饶了朝颜吧。”
韶黎喃喃自语,“玉淳峰,乃是玉屏元君所辖的那座玉淳峰么?”
“正是,不知师姐同玉淳峰的师姐们有交情否,可否替弟子们说说情,让那些灵兽不要再来糟蹋我们的灵植了?”
玉淳峰,韶黎皱皱眉,“我同她们交情是没有的,过节倒是有一堆。”
小弟子们闻言顿时越发惶恐,“这可怎么办呐,那些灵兽总是来啃咬灵谷,我们要怎么同卿殷道尊交代呀!”
韶黎见他们担忧的不行,便不解的问道,“此地乃是卿殷道尊的辖下,这玉淳峰如何敢来放肆?”
“因着那玉淳峰的师姐们都懒得管理那边的灵兽,玉淳峰上的灵兽饿的不行,便时常出了峰来我们这边找食。
那边的师姐们觉着卿殷道尊不会管这样的小事,这才总是大着胆子将灵兽驱赶到我们这边来觅食。
我们都是些外门弟子修为低下,不可能轻易见到卿殷道尊,便是无人来管此事,原想着师姐或许能管一管,现下看来,也是没有法子。”
其中一个少年满面哀愁低声诉说,而那哭泣的少年朝颜则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阿辞,不可对师姐无礼。”
那名叫阿辞的小弟子闻言才醒悟过来,顿时满脸尴尬的朝着韶黎叩拜,“朝辞无状,请师姐恕罪。”
韶黎有些好笑,对着小弟子们甩了甩手,“罢了,你们都起来吧,师姐我呢,虽然没有办法替你们去玉淳峰说项,但却有办法免了你们的责罚。”
说罢,韶黎手一挥,从乾坤袋中祭出一块方形的黑色铁块,那黑铁块悬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