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出生在一个普通百姓家里。家里不算富裕,但是对比街上其他家里要好过一些,那时他还小,整天就知道爬墙玩泥巴,还和小伙伴一起欺负街上卖布那家的小女孩儿。
因为她长得好看,就喜欢把她弄哭,每次她都告状,他就会被阿娘打。
“阿娘,你不是我娘,柱子他们也干了,就没被打过,就我被打。”
严松再不服气也不敢躲,因为如果阿娘气消了,就不会打了,如果他躲了,他爹爹可是要亲自上手的,可比阿娘打的要重。
因为这句话,又多挨了阿娘两下。他掉了几滴猫眼泪,才躲过去。
又过了一段时日,他们住的地方来了一批人,看着凶神恶煞的,爹爹说那是他们庆国的大军。
大军来了,他们这群小孩子也被勒令不许乱跑了。
“你们要是乱跑,就会被他们抓过去吃掉!”
严松天不怕地不怕,见到这群人都得绕着走。
直到有一次,看到有个庆军对他扮了一个鬼脸,看小严松被吓得坐在了地上,才哈哈大笑。
小严松看到他笑,才觉得他不是吃人的妖怪。
从那以后,他就不怕庆军了,久而久之,还和那个庆军聊起话来。
“爹爹说,你们是庆国大军,这儿要打仗,为什么要打仗?”
那个步卒摸了摸小严松的头,说他以后会明白的。
后来仗打起来了,他再也没有看到那个步卒。
爹爹有一天说,他也要去参军,“为什么要去?去了还能回来吗?我不要你去。”小严松抱住爹爹不松手,不要他走。
爹爹却没有应他,“松儿乖,等爹爹回来给你买小马骑。”
小严松没有再得到爹爹的眼神,临走前的爹爹和娘说了一会儿话,隔壁的男人在屋外喊了一声,爹爹就这样走了。
后来过了多久,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街上的人关闭门户,阿娘嘱咐他,让他不要出去。
趁着阿娘不注意,他还是出去了,他要去看看,杀了爹爹的江国人是什么样的。
小严松不知道爹爹是死于谁手,却知道开战的都是这些走在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
抓着石头的手就这样扬了起来,然后那个将军看了过来,是个女子,他就被那个女人的眼神吓到了,那个眼神和阿娘不一样。
阿娘找过来把他揽在怀里,双臂的颤抖,都是无声的祈求。
那群人走后,阿娘才敢放肆哭泣,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肩膀,下一刻又变得冰凉。
阿娘,别哭,我以后不会乱跑,砸人,惹您担心。
平常一向会哄人的话,小严松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只能抱住阿娘。
从那以后,他们不再是庆国人了,而是江人,但是没有人承认,因为最后守城的不只是庆国大军,还有桑地无数男儿,这样的仇恨早埋下了种子。
四个城池闹得太厉害,江国只能退让,让他们自治。
这样他们迎来了德才兼备的俞大人。
阿娘还没熬到桑地回庆的时候,就撒手人寰。爹爹的死带走了她的生存的意志,勉强撑过了几年,已经是为了严松挺着。
“松儿,不要怪阿娘。”
严松怎么会怪阿娘,哪怕她没少打过他,但是抹药哭的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