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周正的目光，朱恒笑笑，任由血水从脸上滑落，继而浸染透衣衫，“我只是突然之间看明白了。”

“人，到底为什么而活？”

“泰熊族一行，十几年的弟兄们死得只剩我一个，难道，好人真的就该死吗？”

“不！”

朱恒忽然抬头望天，身上的杀气直冲云天，道，“上天不公，我便自取公平！”

“队长……”

周正张了张嘴，却被朱恒直接打断：“你以后也会明白的，开阳开阳，所开的便是心意，心意畅通，一片向阳，方可开阳！”

说着，朱恒笑道：“我，该走了。”

周正点头，知道朱恒绝无法继续逗留下去，否则真的会出现什么意外。

“一起走？”朱恒问道。

“不了。”

周正摇头，“老黄的事总得有个说法，人都死了，还被这般折腾，我不服。”

沉默了许久，朱恒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周正，你要记得。”

他的身形悬浮，那泠冽杀气被他收敛起来，一如之前那个温暖的队长，“想要突破开阳，必须修得心意畅通。”

话毕，朱恒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望着朱恒远去的身影，周正久久沉默不语，这一番番话令他深思。

他没有离开，脑海中浮现出今日所遭遇的一切，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莫名的弧度，眼底却有着骇人的杀意浮现。

砰！

周正直接坐了下来，丝毫没有顾忌地坐在一片血水之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距离中洲很远，一辆马车停靠着荒野，显得有些孤零零。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道苍老的身影走出，坐在驾车青年的身旁，正是范玄离。

“你小师弟回来了？”范玄离抬起头，望向有些阴沉的天空。

“回来了。”

李牧一早已收起手中的书卷，恭敬道，“秦王已经向朝廷请命，授予小师弟伯爵之位，不过小师弟和那朱恒前去报丧了，此刻应该在虚云城。”

“嗯。”

范玄离点点头，道，“见着那许氏了吧。”

“应该是见着了。”

李牧一闻言，立即面色严肃道，“朝廷传来消息，黄首阁已经派人前去虚云城了。”

“黄琼那家伙啊，净走歪门邪道。”

范玄离笑着摇摇头，“那你小师弟呢？离开虚云城后去哪里了？”

嗖！

就在此时，李牧一腰间的传讯玉简亮起。

他将玉简放在额前，很快便读取完其中的讯息，脸色变得有些怪异，看向范玄离道：“老师，小师弟他……没有离开。”

范玄离愣了片刻，随即叹口气，摇头苦笑道：“这小子啊，太聪明，不见得是个好事，还把老朽都拉下来……也罢，牧一，你再走一趟吧。”

李牧一想了想，问道：“此行何意？”

范玄离抬头，看向阴沉无比的天空，道：“把阴云都驱散，才可以看见后面的天空，实在不行，把老天给捅碎也行吧。”

“不然的话，这雨一直不下，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太阳？”

轰隆！

天空忽然发出一道震响，紧接着便是哗啦啦的暴雨落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