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虚云城。

“元凉，你……真的要娶那个女子？”

曹颖穿着淡蓝色长裙，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在虚云城中也算小有名气的才女。

只是此刻她双眼凄楚，模样哀婉，惹人怜爱，眉目含情地望着前方男子，道：“你真的不愿意娶我吗？”

眼前的男子正是年轻时的老黄，那时的他脸上还没有皱纹和风霜，显得倒有些英俊。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曹颖，声音低沉道：“我要去前线，去战场，我的心中只有人族。”

曹颖凄婉道：“元凉，你说你心中只有人族，却低垂脑袋，要是你抬头看我一眼，我不相信你心中只有人族，不敢正面看我，说什么心中没我？”

“唉～”

老黄长长地叹了口气，脑袋缓缓抬起，眸中满是苦涩，“颖颖，你是大户人家，我这等两袖清风的草民，如何能攀地起你，你父母绝不会同意的。来世若是有缘分……”

“我不想来世！”

曹颖上前一步，猛地抱住老黄，“我只想今生，今生今世我们是有缘分的。”

“唉……”

老黄伸出手，轻轻搂住曹颖的肩膀，眼眸中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

当晚，老黄告别曹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中，谁料房门打开，十多道身影挤满了狭小的屋子。

为首者，赫然便是曹颖的父亲，虚云城有名的富翁，曹员外。

那晚，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次日，老黄便置换了田园，一瘸一拐地前往许家下了聘礼。

第三日，一场平淡的婚礼悄然举行，曹颖被困在家中，不知流了多少泪水。

第四日，新婚的老黄收拾行囊，他没有去大秦学院，而是准备前去边境。

新婚的妻子还在熟睡，老黄正要悄然离开，却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响起熟悉的哭腔。

“元凉，元凉！”

扭头望去，正是曹颖。

此刻的她已然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神情憔悴，在曹员外及家眷的护卫下，踉踉跄跄地追赶而来。

“元凉，我知道你爱抽旱烟。”

曹颖走到老黄的身前，从衣兜中取出一杆雕刻精致的烟枪，其上还沾有少女身体的温热，缓缓递给老黄，“你……少抽点，我等你回来。”

……

“元凉，我等你回来。”

曹颖接过周正手中的烟杆，伸手摸着早已光溜的杆子，双眸空洞，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元凉……元凉……”

“我等你回来……”

望着曹颖的背影，周正陷入了沉默中。

现实还真是无比讽刺，有人爱而不得，有人得而不爱，该忠诚的人却背叛的肆无忌惮，可以放手的人却忠诚的至死不渝。

人，果然是无比复杂的生灵。

“队长。”

周正转身，看向朱恒道，“你快走吧，城防军估计很快就来了。”

刚才朱恒突破开阳境，却对着许氏和李萧两家大开杀戒，此举必然会引起城防军重视。

虚云城不是戎州城，这些边疆城池的整体实力要高出戎州城不止一筹，城主更是拥有天权境大圆满的修为，如果被围困起来，怕是无法逃脱。

“我不走。”

朱恒摇头，以他如今的实力，完全可以在城主府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逃遁离开，“我不觉得我杀错了人。”

周正有些沉默，这里并非边军，他非常清楚那群城防军的为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李萧还是城防军的人。

“想走？”

就在这时，三道身影划破长空，停留在二人面前，都是开阳境的修士。

其中一名消瘦男子看着两人，目光中带着凛冽杀气，道：“在我虚云城杀了人，还想着要逃跑？你能跑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