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来的上班族赶忙避让着两人，有些年轻女孩儿闻到两人身上的酒味儿之后还带着些嫌弃。

这些都被两人看在眼里，也被周云笑在了话里。

“看见了吗？在大部分人眼里，他们对自己不了解但自以为的低人一等的人和事，总是带着天然的优越感，这优越感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底气有这样的优越感……”

周正想反驳几句，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可还没张嘴，一股呕吐的感觉便快速上涌，他赶忙闭上了嘴巴，找到旁边的一棵树扶着，一副准备呕吐的样子。

他其实想说的是：人家可能并不是带有优越感，别人可能只是单纯的嫌弃。

可他没能说出口，那些即将破口而出的秽物堵着他，让他没法发表自己的看法。

“你小子酒量得多练练啊，这才多少啊，就要吐……”

周正摆了摆手，不知道是示意自己没喝多还是示意自己只是想吐没吐而已。

他扶着大树弯腰酝酿了一会儿，期间喉咙不停的滚动着，他竭尽全力的将那些不断上涌的酒气压下去。

那些酒气放出去的话，秽物可能就跟着喷出去了。

周云在旁边找了个石墩子坐了下来，摸出一包烟缓慢的抽着，烟雾瞬间缭绕了他的面部，让本就眩晕的周正看不清他的角色。

“你知道吗？今天陪着我们的那些女孩儿，他们每个人的陪酒费是800，店里和鸡头会抽走一部分，一下午或者一晚上，他们能赚的也没太多。所以有些女孩儿一般都是陪两到三场，你看我们喝的多，他们往往要比我们喝的更多。而且你还算比较礼貌的，有些人，特别是一些中老年的中层管理，他们的手、嘴，从见到这些姑娘们就不会老实……”

“赚钱容易吗？不容易。花钱才是最容易的。这大马路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在办公司里做着自以为比外面的清洁工农民工高一等的白领工作，实际收入可能并没有他们高，就是他们看不起的这些姑娘，一个月收入也比不少白领高。可这就证明这些姑娘的选择就是对的吗？并不是，对吧……”

他的声音从烟雾后面传来，让周正听的不是特别真切。

“所以你看，我们所有人都生活在一个世界，却各自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每个世界里的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活努力，为了自己的生存努力，用自己的方式，用自己可以利用的资源……这就是生存啊！”

“所以郑小丽她有错吗？她没得错，她的过去经历过什么我们不知道，她的现在经历着什么我们也并不清楚。但只从一个本该无情的人为了一个神经病去不断的挑战法律就可以知道，她其实还是有心的，她其实还是有感情的，她们所有人，所有在不同的世界求生存的人，都是有感情的……”

周正慢慢直起腰，看着周云又点燃一支香烟，晃悠悠的走上前把他口中的烟夺了下来。

“抽了一下午了吧？不怕抽死！”

他的语气有些凌厉，不知是在说周云抽烟的事还是在说他其他的问题……

“嘿，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我这前半生我妈都没管过我，后半生也不会有妈管我，你特么装什么大头蒜？”周云笑骂着他，眼角却有些湿润。

“你自己说的，咱俩是兄弟！”

说罢，把香烟直接丢在地上捻灭，然后搭着周云的肩膀继续往前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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