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洋那边他没办法作什么,李晴家那边不许他对李晴再做些什么,家里爸妈现在的话语让他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他终究只是个刚踏入社会不久的年轻人,终究没有能力改变自己觉得不对的事情。
那些人、这些事从他的眼前划过,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说不上是美梦还是噩梦,因为梦里有美好的会议,也有痛苦的抉择。虽然那些美好很短暂,虽然那些美好衬托的那些痛苦更像噩梦,可他依旧觉得那些短暂的美好才是这场梦的重点,那些短暂的美好才是他最不舍的画面。
如果真的是一场梦就好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父母也没有上楼来叫他吃饭,只是任由他生着气,任由他在这件事上记恨着他们。
或者说,他们期待周正自己想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
......
周正走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许是开了长途太累,又或者是那无声的哭泣太过耗费心神,他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他踉跄着下楼,父母都不在家,大门也被从外面锁了起来。
他拽了拽门,没能拽开。
饥饿感随之而来,他摸到厨房,找到了母亲给他留好的饭菜。也不管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饭菜是否会吃坏肚子,他就站在厨房的厨台边一手拿着个干馒头啃着一边吃着中午父亲买回来的卤菜。
一个馒头下肚,腹中便多了些底气。
他到堂屋坐了会,又在家中转了转,依旧是那些熟悉的物品,依旧是熟悉的摆放位置,可是再看下来,却没了当初读书时候的感觉。
家和他之间,好像多了些什么,他无法靠近,无法触摸。
即便他就站在家里,却感觉像是客人一样,随时要走。
接近七点钟时,父母才赶了回来,父亲身上沾满了麦糠,母亲身上要干净些,可头顶的毛巾上也多多少少沾了些麦糠在上面。
直到他们招呼身后的身影到走廊地下的洗手池洗手洗脸,周正这才注意到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女孩儿。
女孩儿身材高挑,穿着朴素的长袖长裤,应该是刚从麦地收完麦子,身上和父亲一样沾满了麦糠。高高的马尾上也挂着麦糠,胡噗噗的,要不是那双眼睛,周正都无法判断她的年龄。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底大概知道父母的打算。
于是在父母热情招待那女孩儿洗手洗脸的时候,他朝父母打了声招呼便极不礼貌的上楼而去。
那女孩儿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的扭头看他,见他面色不善快步离开,嘴巴嗫喏了一下,却终究是没说什么。
她其实想说:“正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可周正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她也没有做好说出口的准备。
两人已经有十来年没见了吧?
不然周正怎么会认不出她来呢?
那时候正哥对自己那么好,每次出去玩都护着自己的。
她如是想着,在周正父母歉意的声音下转身洗手洗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结果周母递过来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后,站到空旷的地方拍打着身上的麦糠灰尘。
而楼上的周正,却已经准备连夜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