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说话间,父亲终于带着满身酒气回到了家。他热情的向桑榆打着招呼问她爸呢,桑榆轻轻的点头问我爸过年好,然后指着房子说她爸在里面呢。听到桑叔叔在家里,我爸顿时迈大了步子,说着让我俩在外面玩便进了屋。
听到里面又一阵高潮的寒暄,我和桑榆不约而同地缩着脖子叹了一口气,然后又逃似的出了门。走在乡里的小路上,我习惯性的点上一根烟,然后问桑榆什么时候开学,她迈着无聊的步子说过了十五就走,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十五当天走。
听到我这么说,桑榆停下脚步问我什么时候下去,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她有些失望的叹着气说:“单单一个人在城里过年,还叫我和你过去玩呢。”
“她过年没回家吗?”
“没有,她说在这里自在。”
“那我啥时候下去给你说吧,到时候过去玩一下也可以。”
“嗯。”
......
我们站在村里唯一的天桥上望着上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像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叹着气感慨着这无聊的生活快要将我们吞噬,桑榆慵懒的靠在天桥边埋怨说本以为过年会有很多好玩的,没想到待在这里比平时还要无聊。看着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又与她作对似的说:“你都多大了,每天还想着玩,就不能在这段日子里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吗?”
桑榆盯着我像看一个傻子似的盯了很久,然后才砸吧着嘴说:“你说这样的话良心不会痛吗,搞得跟你好像偷偷努力了一样。”
“嗯,这你可算说对了,我游戏升了个段位。”
......
我俩没有目的的闲聊了一会儿后实在是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了,也不知道一直在这个地方待着有什么意思,于是我问她要不还是回去吧,在这儿也没事干啊,她微微一愣,然后自顾自的转身说那回去吧。
我们回家后,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大人都聊了些什么,反正一刻也没有停歇。桌上剩余的饭菜显示着他们竟然没有通知我俩就悄悄的接待过了桑叔叔。
桑叔叔将我喊过去后,然后不动声色的从怀中取出一百元,然后说:“来,北川,给你的红包钱不多,别嫌弃啊。”
我装模作样的推辞着不好直接接过手,于是说:“哎,叔叔,不用了、不用了。”
桑叔叔还是懂我的故作矜持啊,尽管我一再推辞,但他还是十分强劲的将钱塞到了我手中,父亲和母亲也呵呵笑着说都是大孩子了,还给什么红包啊。桑叔叔却摇着头说:“哎,就一个意思嘛,不要紧的。”
在他们皆大欢喜的笑容中,我悄悄的将钱塞进口袋,然后开着玩笑说:“你看这大过年,叔叔又是送女儿,又是给钱的,真让人不好意思。”
听到我不分场合的话,我妈使着眼色偷偷瞪我,让我不要乱说,一边又尴尬的笑着对桑叔叔说:“你看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你不要见怪啊。”桑叔叔也被我突如其来的话语搞得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后才哈哈笑着说:“没关系,都是小孩子嘛。”
......
闲谈了一会儿后,桑叔叔站起身说着时间不早了,她该回去了,让桑榆在这儿玩两天,玩够了给她说,她再给接回去。
我爸和我妈让桑叔叔再待一会儿,也不远。但是桑叔叔还是拒绝了。
于是就这样,在桑叔叔的安排下,桑榆,这个和我认识了十多年,与我相爱相杀的女孩来到了我家里。
......
等到桑叔叔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桑榆开始像往常一样乖巧的跟在母亲身边回了家,而父亲又迫不及待的赶去了酒局,只有我一个人在萧瑟的寒风中摇曳。在她俩融洽的对比中,好像我才是那个客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