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闲看着我和郑伟吐出一口烟,说他九月中旬回去,郑伟接过朝晖递过来的酒说他九月初便走了,我看着朝晖说我和张闲差不多一样。
朝晖知晓了般的点了点头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说:“每年也就这个时候让人有所期待了,自从高中毕业后,咱哥几个就飘零天涯,只有这个时候可以偶尔聚一聚了。哎,这一年来发生的这一切现在回想起来就好像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啊,虚幻的让我都有些分不清哪些才是现实了,不说了,来,为我们的再次相聚干杯。”
酒杯碰撞之后,朝晖生猛的喝干了杯中的白酒,在他仰起头的刹那,我好像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滴晶莹剔透的东西,只是仅一个吞咽的瞬间,我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郑伟一副严肃的表情问朝晖休息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可是朝晖只是自嘲似的苦笑着摇头,说:“还上什么学呀,去上学了谁来做家里的顶梁柱呢?”
张闲瞪着朝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道:“那你现在这样整天闷在家里就算做了顶梁柱了吗?”朝晖抿着嘴一直低头盯着眼前的酒杯沉默了起来,好像也在为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感到可悲。
正在这时,阿姨端着一盘子凉菜和一盘子苜蓿走了进来,看到我们一言不发的面面相觑着,阿姨拘谨的笑了笑,说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她随便弄了点凉菜,让我们好好玩,她去外面洗衣服。说完后连一丝让我们道谢的机会都没给就退出去关上了门。
经过阿姨的打扰后,朝晖好像忘了刚才的尴尬,又堆着笑给我们分发筷子让我们尝尝他妈妈的手艺,说着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副扑克牌说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下开始梦幻,今天这瓶酒喝不完他可不放我们离开。
也许是知道了什么样的言语会让气氛陷入到尴尬的境地,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再对朝晖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就仿佛我们只是偶遇了一个难得的周末,大家只是为了救赎长时间生活在高度学习压力下的自己而聚在一起放纵。
......
在酒精的作用下,时间以一种让人讨厌的速度行进着,很快便到了十一点。阿姨又小心翼翼的探进来告诉我们少喝点,她去准备午饭。
张闲和郑伟答应着,可是我却身不由己的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我用手搓着膝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诚然这个时候谁开口说散场都显得不解风情,更何况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了解朝晖的现状,帮他解开困住他的过往,可是直到现在为止,我们却还从未真正窥探到朝晖的真实状况,更别提开解了。但是我又不得不离开,先不提回家吃饭的问题,我只要给家里发个消息我爸妈肯定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下午我还得去春风十里不如你去上班,如果我自己不把它当作一份真正的工作的话,那么可想而知我将永远无法学会承担自己的责任,所以,尽管很不情愿,我还是开了口,而结果也正如我所料地,郑伟嫌弃的瞥向我,问我怎么这么不懂事,现在大家刚刚喝开心,我却要离开,这不是给大家添堵吗?
我歉意的笑了笑,一边起身着一边向他们说明了原因,按从前的话朝晖这个时候肯定是骂的最凶的一个,可是今天他却很理解的点了点头,说:“哎,大家听我说,北川离开我能理解,毕竟是工作嘛,有一份工作不容易,更别提在家门口这么方便的,咱们来日方长嘛,不能为了玩乐就丢了工作是吧。”
看到朝晖同意我离开,张闲和郑伟这才抿着嘴不说话。我揉了揉因为酒精作用而有些僵硬的脸,然后起身摇晃着问朝晖可不可以和我出去说两句悄悄话。
朝晖愣了愣,后知后觉的从桌上掏出两根烟,给了我一根,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根,然后搭着我的肩膀说:“走,我和北川说说悄悄话,张闲和郑伟你俩不许偷听昂。”说着便和我一起摇摇晃晃着出了房......